清早,司桃起床时民宿老板已经离开。
她将钥匙放在大厅茶几上,下面压着一张纸。
——‘我先去赶车,你们走得时候把门锁上钥匙交给隔壁奶奶,谢谢啦,认识你们很开心。
另外,爱能抵万难。’
司桃怔怔地看着纸条上的字,两滴清泪划过脸颊,顺着下巴落了下来。
一段与宫成有关,他却丝毫不知道的事情涌入脑海中。
半个月前。
司桃被康苗约出来,她拿着手机站在路上,没等来康苗,等来了一位样貌姣好的女人。
她坐在迈巴赫后排,降下车窗,对司桃礼貌点头:“我是宫成的母亲,你先上车。”
司桃咬了咬嘴唇,最后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
她上车后,车子开到一间咖啡厅前。
宫成母亲没打算下车,司桃主动开口:“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焦躁与不安。
“放轻松。”宫成母亲轻笑着,她的气质极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司桃并不能放松,反而更加不安,心里像是长了只兔子,疯狂地跳。
“王叔,您去约一下咖啡厅。”宫思竹道。
两鬓斑白的司机嗯了声,接着下车。
不久后他折回来。
“走吧。”宫思竹下车后,司桃也忙跟了上去。
两人进入咖啡厅后,店员全部离开,门被宫思竹的保镖从里面锁上。
她开诚布公。
“宫成,很喜欢你对吧。”
司桃不知道应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她缓慢地抬头,一双瑞凤眼波光粼粼。
宫思竹轻笑着:“的确该是小成喜欢的样子。”
“宫成,知道您过来吗?”司桃轻声询问着。
“他不清楚,”宫思竹笑着端起茶杯,抿了几口后才继续说:“小成十分看重感情,他不可能主动放手。”
只是瞬间,司桃眼里蓄满泪水。
“来,你看看这个,”说着,宫思竹从包里拿出封皮泛黄的笔记本:“这是小成高中时的笔记,那时候啊,小朋友很努力,一门心思想要考到商学院,他那时候和我说,会把宫氏做到和康氏集团同等的位置。”
司桃双眼被眼泪蓄满,她翻看着宫成的笔记,他写得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看到好哥们为了女人放弃未来,内心很复杂,但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事业,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想,我会看不起自己。’
‘不,那样还不如这辈子就这么算了。’
短短几句,足够了。
宫思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就是要让司桃看到真实的宫成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应该知道他在国外的那几年,吃过多少苦,他如果真的可以放弃事业,之前的那些年,真的抗得住吗,让你为了宫成这一生不再做编剧,不再动笔,不能写任何东西,可以吗?”
司桃摇了摇头。
她不能放弃编剧的工作,宫成不能放弃他想要构建的商业帝国。
她知道国外的那些年,宫成夜不能寐,她也知道他没把自己照顾好,没按时吃饭,胃时常会疼。
司桃眼里含着泪,声音哽咽着:“给我和他最后三个月行吗?”
这是她的极限,自私的想要将宫成最后留在身边一段时间。
宫思竹看着她,良久后才说:“你们还小,年轻的时候总把爱情看得很伟大,你们真的结婚,婚后他的事业上出了问题,你能帮多少?”
司桃摇了摇头,她知道宫成公司资金链一旦断开,她半点帮不上忙,但别人可以。
“三个月后,会给你介绍我这边世交家的孩子,是位刚回国的医生,你们更加合适。”
宫思竹说完,提起包包离开。
咖啡厅重新恢复营业,司桃坐在位置上,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砸。
她当然清楚,人生不只有爱情,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心口像被人重重地锤着,也像是被人捏着。
后来,司桃也记不清自己怎么回得家,又独自哭了多久。
再然后就是宫成的订婚,这是司桃始料不及的事情。
思绪被一声轻咳拉回。
司桃抬眸正对上宫成的眼睛。
她心下一动,很快便将目光收回。
离开民宿后,司桃和宫成赶往机场,木溯独自一人去往高铁站。
三人分别前,木溯频频回头看向司桃,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别下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很喜欢司桃吗?也没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好奇。
好奇她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