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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小娘子安心静养,下次郎君再请您喝茶庄特供的茶。”崔景从说完就送卷宗去了。
马车前。
“她不喝?”崔御凝眉。
她不会跟自己同乘,这个他想到了。
她会找个借口比如说生病了,这个他也想到了。
但是,她会不喝茶庄特供的茶,这......
“你确定你说了请她喝茶,还是特供的?”崔御有些怀疑。
“嗯!属下确实说了。”崔景从仔细回想一下,“最后说的!”
崔御:“......”
那你为什么不第一句就说?
其实,高歌确实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昨夜,母女两人说了许多体己话,搞到亲爹发飙,才顶着大风回自己院子。清晨临走的时候,身子软绵无力,才发现自己病了。
至于喝茶的事,她都睡得迷迷糊糊,根本没听见。不然,照着她那个上瘾的程度,怕是爬也得爬过去......
一路上,崔御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都被高歌用同样的理由挡住:生病了,不能见风。一连两日,崔御连片衣角都没看见,休息的时候不下马车,吃饭的时候也不下马车,才感觉到不对劲,连忙请了军医前去诊治。
高歌养了两日才从最严重的时候缓过来,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虚弱。
“我不知道你真的病了,还以为......是你不想见我编的幌子。”崔御看着嘴都不想张的高歌,心疼得无以复加,伸手将被角掖得严严实实的。
“咳,咳......我还是有些困,大都护能不能......”高歌艰难地睁开肿得不成样子的眼睛,嘴唇蠕动。
俊俏少年面前,难道她不要面子吗?
“好好,你睡你的,我就在这里照顾你,不发出声音不打扰你!”崔御连声保证。
大哥,你自己一个病号,怎么照顾另一个病号?
“大都护,我......咳,想自己在这里睡一会儿,行吗?”雾蒙蒙的眼睛,虚弱干哑的声线,泛黄的脸颊全都写满了一句话:你快点走吧!
崔御从来没见过这么虚弱的高歌,对上湿漉漉的眼神一下子就没了抵抗力。高歌一直都是快乐恣意,活力十足的,身体倍儿棒,连岭南湿毒瘴气都奈何不了她。
“都什么时候了,还喊什么大都护,你想自己睡就自己睡吧,要是想要什么就让云岫告诉我。那个今年茶庄特供的新茶,我已经命人去采了,等你好了,都留给你,咱们不着急啊,一定要把病养好......”
高歌看着崔御上下开合喋喋不休的嘴,只听到了两个字:新茶。
“茶,我的?”不大相信似的又确认一遍,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对,你的,都是你的,以后也都是你的。”
满意了,闭上眼睛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高歌是被吓醒的。
“云岫,咳咳,外面这么了?”怎么这么暗,外头声音这么大?冲得耳膜都鼓涨起来。
“小姐,您终于醒了!”云岫担忧的面容瞬间有些喜色,“外面下暴雨还连声打雷把您惊着了吧?”
“咱们这是在客栈?”高歌看着桌子上豁口的茶碗和已经摔得形状不大规则的盥洗盆。
“是,这暴雨一点预兆都没有,说来就来,附近就这一处可以躲雨。破是破了些,总比外面淋雨强些。”
“那咱们这是到哪里了?”高歌哑着声线问道。
“刚出了京畿道没多远。”
才刚出京畿道没多远就下暴雨,还没有预兆。
如今正值春日,照理说不应该下暴雨才是,怎么就......不对!
“云岫,快去告诉崔大都护千万加紧防备,提防......”高歌猛得察觉过来,手脚并用推着云岫去找崔御。
云岫被推的一愣,腿不听使唤似的就要跑出去找人。
刚推开门,谁知楼下早已混战一团。
准确来说,是一群人围攻一个人。
崔景从冷喝一声:“齐完颜,上次刺杀让你跑了,这次你还敢来!”话刚落音,肩臂发力,手中一柄陌刀直劈过去,悍然破空。
齐完颜本着一张普通络腮脸,不接话只接招,侧身避过,一剑刺穿对面扑过来的小兵。转头一看,身后又有涌上来的侍卫,五指虚张,浑厚的内力瞬间将疯狂扑上来的几人捏住,猛得攥紧一把捏爆几个脑袋,血浆和脑髓直接飙到后面人的脸上。
后面的人脸上一凉,霎时被疯狂的怒意和恨意所驱动,当头劈手就朝齐完颜砍来。
崔景从抓紧时机也一刀就要劈下来,正好将齐完颜堵在窗角,想要活捉。
齐完颜一眼看出他的意图,知道自己偷袭不成,不能恋战,一个利落翻身跳在瀑布般的暴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