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请随我来。”迟靖泉说完,伸手指路,走在了前面,穿过廊亭,曲径来到了玉樆院门口,门前小厮刚想开口问好,便被迟靖泉伸手止住了声,小厮们轻轻将门推开,众人走了进去,郁郁葱葱的梨树种了满院,还未开败的梨花散发的幽幽清香和屋里飘出来的檀香混在了一起,别有一番古禅寺里孤梨花落的寂寥美感。
穿过梨树小道,走到了山樆居,越靠近山樆居,沉香味越发的浓郁,一整微风飘过,树上残余的花瓣纷纷洒洒的落了下来,洒在了众人的头发,衣服上,风中淡雅的梨花味更重了些,似乎想要压住屋里飘出来的药味。
守在门口的红玉看见了众人,上前行了一个礼,小声的说道:“小姐才睡下,许是做了噩梦,才哭过,不过却没有醒来。”
“好,你下去吧,我们去看看小姐。”迟靖泉摆手让红玉离开,走到门前,轻轻推开门,绕过屏风,看到侧躺睡在软榻上的女儿,脸色苍白如素,似乎比身上穿的纱衣还更白些,嘴唇更是毫无血色,都裂开了一些,心疼的走了过去,端起旁边矮桌上的温水,轻轻的用纱布湿润迟鸢的嘴唇。
一旁的白玉将另一边的矮凳“拿了出来,在上面放上杜医总的脉诊,又轻轻抽出迟鸢垂着的手臂放在上面,并在手臂上盖上了锦纱,红玉搬来小凳给杜医总坐下,方便号脉,其他侍女亦搬来坐凳,却无一人坐下,紧紧看着杜医总号脉,生怕错过什么。
只见杜医总食指中指轻放在迟鸢盖着绢纱的手腕上,闭着眼睛沉思了许久,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许久,却无一人开口打扰,过了一会,杜医总缓缓开口道:“迟小姐脏腑有高处坠下的淤伤,肺腹又有呛水,实为溺水之兆,还请各位移步外厅,留下侍女一人,老夫要为小姐做些细致的检查。”
遣散众人后,杜医总命侍女白玉解开迟鸢脖颈处的交领,手指探了探,发现脖脉平稳后,又仔细的看了下后脑勺处有没有伤,生怕后脑勺着地,这辈子就玩完了,一看却发现迟鸢后脖颈的手指圈痕,实为恰痕,不禁大禁失色,连忙问白玉:“你家小姐可还有别处伤痕。”
白玉一脸愤怒的说道:“昨日张医师检查时发现了小姐不禁后脖颈有掐痕,脚腕处也有,后背的鞭伤是将军打的,其余的除了轻微擦伤后没有了。”
杜医总不禁心中感叹,二皇子可真是人不可貌相,连儿时玩伴都下此重手,也不禁脑补了两人争吵以后,李述掐着迟鸢的后脖颈,遭到反抗后又伸手抓着迟鸢的脚腕从高高的地方丢进了莲池,不禁无奈摇头。
检查完后,杜医总命白玉将迟鸢的衣物穿戴好后,又减少了屋内的安眠香,在这么重的熏着,别说迟鸢,连侍女都得睡下去了,又让人端来几盆清水,放置在屋内角落,生怕太过干燥的环境,让迟鸢本就不能沾水的后背皮肤皲裂,也让屋内的环境湿润些,天热伤口容易溃烂,这才走了出去。
众人看见杜医总走了出来,便纷纷围了上去。
“不必担心,幸好昨日张医师已经将小姐体内淤血清除,余下的慢慢养便好,老夫新开些去伤养内的药,还有去除疤痕的膏药,保证小姐不会留下痕迹,不过迟小姐的伤可能需多些时日,又受了风寒。”杜医总谨慎的开口说道,伤况可能迟将军和二皇子昨日就知晓了,其余的他只需要回宫禀报陛下即可。
“如此便有劳医总了,本将军已命人准备好了薄宴,诸位等了许久了,便随迟某一同去用膳吧,敝舍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说完便带头走在了前面,嘉海公公伸手本想推脱,却因为实在出来的时候太早了些,现在也有些饿了,便索性跟着迟靖泉走了过去,杜医总亦是如此,留下李述站在山樆居门口踌躇不前,一是因为不饿,二是想进去看看迟鸢的情况。
没想到白玉直接出来想要将门关上,她瞪着李述说道:“二皇子,将军已经走了,请走吧,我家小姐不宜见风,高热才褪去没多久呢。”说完便将门关了起来,李述只得悻悻的落后众人几步,走出了山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