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哪里不舒服?”温润而急切的声音,撩拨着情肠,皇后被皇上拥在怀里,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却是安安静静地不作声。若非睫毛一下一下地颤动着,旁人见了,只会以为被皇上拥在怀中的是一尊美丽的瓷器娃娃。
一丝不祥的预感逐渐上升,简吟风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皇后的眼睛,玛瑙样的墨眸散发着璀璨的光华,但那双眼睛却是温柔而空洞,她干裂的嘴唇低低地喃语着,喉咙里发出一些干哑破碎的声音,没人能听清楚她说的究竟是什么。
望着怀中安静得近乎诡异的妻子,皇上心中的黯痛仿佛翻涌的巨浪,一股凉意和恐惧在他的体内流淌开来,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皇后就痴痴地挣开他的手臂走下床去,静静地走到寝殿门口,她的脚步很轻,如梦游一般,边走边轻轻低语着,神情飘忽。
“祐儿,你回来了……”细细的低语声,她□□着雪白的玉足站在夜风里,凝神对着虚无的半空说话,声音细碎温柔,脸上竟隐隐绽放出笑容。
椒房宫里顿时变得静如死寂。皇上眼睛黯然,随她迈出的脚步又停顿下来,简吟风也呆呆地望着她,绞着的双手也慢慢松开。侍候的宫人们不知道她打算做些什么,面面相觑地看着她怔怔地站在寝殿门口。天幕漆黑,星子寥寥,风从外面灌入,掀起她墨黑的发丝,一身纯净的白,更显得身姿纤弱。
如此的安静。“母后很想你……”皇后恍惚地低语着,温柔地飘荡在静悄悄的椒房宫。她站在雕花漆金的木门边,轻轻俯下身,用手指轻柔地触碰着孑然无物的虚空。
从椒房宫的正门那里,徐徐走进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孩童,他瞧见皇后的时候漆黑幽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慢慢地,慢慢地,晶莹剔透的泪就滑落下来。
“母后……”深夜的月光寒凉如水,倾泻在祐儿纤长的睫毛上,看着她,他的唇角缓缓露出温柔的笑容,在寂静的寝殿中,那笑容仿佛也有月白色的光泽。
“你终于回来了。”皇后用手指轻柔地抚摸着他细软的头发,两滴泪水无声地落下,半空中被折射出白玉般的光线,静静落在他俊秀的脸上,她恍惚地说:“你知道吗?母后以为你死了。”
祐儿的眼睛柔和如春日的湖面:“我怎么会死呢?我答应过母后,要永远陪在母后身边。”
“是母后忘记了。之前母后害怕极了,以为你死了,就遣了你的小姨去夏国搅扰得他们先代的君主魂魄不宁呢。”手指轻轻抚摸着他温热的面庞,她低柔地凝视着祐儿,“你看,母后多么害怕失去你,你刚才去干什么了,让母后好找?”
“母后……”月白色的光芒中,祐儿的笑容恍若是透明,他撒娇地轻轻蹭着皇后的手掌,“我在跟母后捉迷藏啊,母后怎么找了我这样久呢,让我藏在黑暗的角落里都害怕了呢。”
“对不起,是母后的错。”她将他抱进怀里,轻轻弯下腰,用她温暖的身体紧紧抱住他,“祐儿,你要记住,不管母后找了多久你都不要怕,母后想尽一切办法,总会找到你的。”
“嗯,我相信母后一定能找到我。”他依恋地闭上眼睛,孩子气的眼睛亮晶晶的,依偎在她怀里,“我会很乖的,一直等着母后找到我……”
皇上走了过去,在她身前停住脚步,顺着她的视线向外望去,门外空无一物,只有风低低地呜咽。他的俊颜些微的苍白,伸手关闭了殿门:“夜里风大,别着凉了。”
然而,他的举动却让皇后突然失控,原本安静的女子忽然焦躁起来,一把推开殿门,双手死死地抓住门框不放:“祐儿在外面……”
“浅芙,祐儿已经死了!在从易水围场回来的路上,就已经被子母蛊害死了!”皇上将她扣在怀中,任由她在怀抱中挣扎,粉拳零星的落在胸口,即便疼痛入骨,他依旧不肯放开她。
挣扎了半晌,许是累了,皇后在他怀中昏睡过去,简吟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查看了皇后的脉象,长吁一口气:“只是脱力而已,好在病势没有复发的迹象。”
“那你可不可以跟朕解释一下,浅芙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为皇后掖好被角,皇上眸光微微敛起,挺拔的剑眉透着骇人的寒。
简吟风面容沉寂,一挑衣摆单膝跪地:“陛下,臣只能医治身上的疾病,断断医不得心病。上次娘娘痊愈后,臣一早说过,如若再受刺激,后果不堪设想,恐怕娘娘的神智会被击垮。皇嫡子去后,微臣心里一直提着一口气,唯恐娘娘受不住打击。臣本以为,娘娘已经捱过了最痛苦的时候,前些时日虽病着,但精神尚好,不知怎的却在今日崩溃了!陛下别急,微臣医术浅陋,但师父他老人家定能前来妙手回春,保娘娘无虞。”
“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杏圣妙手了。”皇上垂着头,微睐的眼眸溢出疼痛,呢喃着,“朕这些天来也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就怕她撑不住。昨天她在朕怀里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场,朕虽心疼却也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终于要好起来了……”
“陛下,此事务必彻查,娘娘今天见了何人,做了何事,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