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跟沐云歌这边终于得了自由不同,皇宫承建宫殿前的气氛格外剑拔弩张。 四周禁军围了一圈,一个个手搭在刀柄上严阵以待。 最中间的圈子里头,楚元戟跟楚道行一人站一边,有点分庭抗礼的架势。 每人手中一柄没开刃的重剑。 楚元戟身上多了一件外裳,楚道行则是盔甲加身,全副武装。 两人一击分开,楚道行拄着重剑喘气,抬头看着对面没多少反应的儿子,眼神复杂:“你我父子两人有多久没有对招了?” 楚元戟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一双墨眸冷如寒潭,俊脸上仅有无尽的凉意:“父皇的剑术退步了。” 似乎被这句话给刺激到,楚道行突然目露狠绝:“再来!” 反观楚元戟,整个人看上去无悲无喜,眼底灰暗一片,没半点波动,像极了一尊没有生命的木偶:“儿臣奉陪!” 两人再度打斗在一起。 楚元戟身上有伤,手里头拿的又是重剑,动作非常受限。 楚道行不同,虽然体力不大能跟得上,可一招一式都在往儿子身上招呼。单单是胸前那几处极为严重的鞭伤,就被他砸了好几下。 很快,楚元戟就支撑不住了,面上冷汗如瀑,脚力腕力虚浮,不仅握不住剑,连站都快要站不稳。 楚道行见状瞅准时机搞偷袭,最后一下狠狠地砸在了楚元戟的后背上。 那处旧伤最为严重,才刚被沐云歌刮骨疗伤过。 终于,楚元戟再也支撑不住,摇摇欲坠倒了下去。 他手中的重剑哐啷落地,仰面躺在地上,眼波化为一潭死水,夹杂着丝丝遗憾:“可惜了。” 他可惜的是,还没重新娶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许……就真要命丧于此了! 楚道行眸光幽深,面露得意:“你这是认输了?” 楚元戟抬了抬头,费力挤出一句:“父皇好手段,儿臣甘愿认输!” 随着这句话出口,他再无半点挣扎,彻底躺平,甚至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将一腔的不甘跟愤怒遮得严严实实。 宫是他自己要进的,十万兵权也是他主动提出做了交换,保母亲和心爱的女人平安。 所以,就算最后有什么样的下场,那他也愿赌服输! 楚道行眼神扫过周遭的禁军们,眼底杀意清晰浮现,拎着重剑的手指也在慢慢收紧,就在要开口下达命令时,远远看见楚元烨走了过来。 仅仅只是短短的一瞬,楚道行的表情就有了微妙的变化,周身寒意逐渐散去,难得化出了那么点儿仁慈。 他摆了摆手:“回去吧,好好养着。旁的事情就不要再操心了,以后若无召唤,也不必再进宫来。” 这样的结果,显然有些出乎楚元戟的预料之外,他眉头动了动,重新睁开眼,与楚道行的目光对视寻求真假,转眼捕捉到楚元烨的身影,又笑得极为悲凉。 “儿臣,叩谢父皇不杀之恩!” 说是叩谢,实际上人躺在地上,压根动弹不得。 听他这么直白地点出了自己想要灭杀的心思,楚道行面上有懊恼一闪而逝,不过随即想到什么,摆摆手作罢:“来人,送定王回府养伤。这段时间他需要清净,一应府兵尽数裁撤。” 仅是连最后的一点儿人手也不给他。 好在早就经历过了重重打压的楚元戟心理素质已经很强悍了,听到这话半点反应都没有。 最后,他是被禁军们抬着出宫去的。 明明是个重伤之人,却连坐轿撵的资格都没有,就被四个人直接扛在肩上。 一路遇见不少宫女太监,个个看似谦恭,实际上偷看的眼神中各有深意。 临近宫门口,去找楚道行商议事情的楚元烨也跟了上来。 对方骑着马,跟这厢被人扛着的狼狈样儿形成了异常鲜明的对比。 楚元戟笑的自嘲:“六哥如今春风得意,还没跟你说一句恭喜。” 明明心里头还有诸多疑问的。 比如说天罗宗,比如说红楼案,玉灏,西北之行的重重危机,以及……一次又一次的刺杀。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横在他的心底,成了过不去的梗儿。 不是没有猜测,甚至楚元戟手里头还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就等着回来之后逐一查明,慢慢对峙。 可现在——似乎也没有了什么意义。 想到这,他颓然一笑,认认真真看了眼眼前的人。 誉王楚元烨,人,还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