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就知道能干大事!”
“……”
“我说这小子怎么没见对别人这么好心肠,又是解题又是做这做那的,原来早就心怀鬼胎了。”似是回忆起过去,老贺笑了笑,“其实也看得见端倪,你当我们做老师的傻啊,小屁孩一看就知道。当年你一转学,他浑身那个刺啊,拔都拔不完!三天两头犯事,妥妥的问题青年。”
常清秋没说话,就听见老贺继续说:“我当时不是班主任,就是个科任老师,还在担心小孩子耍朋友会不会影响学习,不过你们争气,都有好前程了,尤其是那小子哈哈哈。”
沈书琪听得津津有味,“老师,你怎么看出彼此之间有意思的?”
“眼神啊,这眼睛就是心灵的窗户,情绪一下就能看出来。这姑娘虽然平时安安静静的,但我记得她……”
“老师!说这么多带坏小孩了!”
被截胡的沈书琪只能在心里小声嘟囔,差一点就能听见了。
“对对对,不能再说了,再说这小姑娘更没心思学习。”
终于不用从老师嘴里听见自己的“瓜”,常清秋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要往外边看,但下一个话题依旧离不开“两人”。
“你俩结婚了没啊?啥时候办婚礼?”
越说常清秋脸越热,只能气鼓鼓盯着外边看戏的人。
看来想听到更多是不行的了,沈肆敲了敲门,话音里蕴着笑,肆意打了声报告。
晃神的瞬间,思绪在这一刻开始跳跃。
先前站在办公桌前听老师的小灶时,她偶尔也会因为窗外少年的身影分心。
消化慢,听了一遍之后还不是很清楚,马不停蹄又到了下一题。老师也想尽可能抓住课间的每一分钟,于是常清秋被着手掐着胳膊强迫注意力集中的时候,门口就会响起少年一声带着趣味性的“报告。”
下一秒,紧绷的神经得到片刻放松。
沈肆也会拿着题来问,先是站在旁边听,不时出声用自己的话重复一遍老师刚才讲的,末了还要再问一句“这样对吗”?
更多时候是在课间最后两分钟打断喋喋不休的老师扯些班上的杂事,然后常清秋就会得到这两分钟喘口气,免得下节课迟到。
再后来,少年成了老师“驱逐”的对象,但属于他的风从身边掠过时,留下的是掌心的一颗糖。
“老师好!”沈肆装模装样敬了个礼,瞪了一眼沈书琪,眼神里分明不是责怪,他一把摁在沈书琪头上,“这个您扣着可以,另一个得还给我吧?”
“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老贺明显高兴,赶紧起身拉了旁边的塑料凳。
“来了有一会儿了。”沈肆没有隐瞒,看似老实地交代:“这不是在听您训话嘛,以前犯事多了,现在不大敢来。”
飘散的记忆碎片被拾起,常清秋明显不信他这一套。
凳子摆在了常清秋旁边,沈肆的视线里含笑,坐下时状似不经意间扫过常清秋,而后眼里的笑意更浓。
又聊了一会儿,时针已经摆向八。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已经离开,一边高三教学楼还齐刷刷亮着灯,另一边已经完全沉睡。
老贺再不舍也只能放人,叮嘱沈书琪:“你哥哥当年理科这么好,你姐姐其他更加好,多向他们学习。”
沈肆替常清秋挡下这刀:“您更厉害,她还是交给您吧。”
伸手就是给他一巴掌,这次沈肆没再像以前一样躲开。内心一阵莫名的滋味,几人站在办公室门口,老贺又开起了两人的玩笑,“到时候结婚了要记得给我送张喜帖。”
“婚礼只是个形式,年轻人有更多表达爱意的方式。您放心,到时候一定给您送喜帖,我亲自来。”
这话在旁边接电话的常清秋没听见。
终于坐在车上,瘫在后座的沈书琪伸了个懒腰,“第一次在办公室坐这么久,腰都酸了。”
沈肆从后视镜里白了她一眼,又问常清秋:“今晚辛苦了,饿不饿,先去吃点东西吧。”
常清秋刚说完不饿,肚子就很不争气地一阵咕噜,在还算封闭的空间里很是抓耳。
“看来某人的口是心非被抓包了,不用客气,沈书琪买单。”
话虽如此,沈肆却并不急着发动汽车。食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方向盘,视线一直看着副驾的方向。
“怎么……了?”
距离一下被拉近,他的呼吸迅速包围住自己。常清秋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神慌乱得不知道落在哪里好。
视线交叠,她看见他的唇近在咫尺,喉结也是,一低头就能看到。
上移,眼神越过空气相触。似乎躲开就是在示弱,常清秋就这么梗着脖子,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安全带,看来你是被饿晕了。”
引擎终于发动,常清秋小心翼翼放开呼吸。
两个人不约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