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拢,淡褐色的瞳孔不可置信般地骤然一缩瞪着她,“前些日子你不是应下了吗?现又怎会胡言乱语忘了呢?”
上官娇菀淡淡地看她一眼便移开目光望向别处:“姨娘莫不是记错了,那日你只是提了一嘴我并未答应,还是说…你是把我这个嫡长女当丫鬟使唤了?”
屋内一片死寂。
曲园哪里会想到从前唯命是从任人宰割的废柴会突然这么违抗她。
“那…兴许是姨娘记错了…”曲园面上挂不住却也不敢发作只能作罢准备回房。
怎料转身间被门槛绊了一脚身旁的下人没忍住嗤笑起来,曲园恼怒地扇了她一掌,“放肆!信不信我撕烂你这张嘴!”
曲园与侍女哭喊求饶的声音渐行渐远,终至无人之境,上官娇菀绷紧的神经方才得以舒缓。
她现在异常的清醒,似乎早已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抑或,她本就应该这样。
遂召至自己得贴身翠莲,小丫头也是盈盈目送,为娇菀更衣之时,神情愈发忧心难安。
“翠莲,你想说什么便说吧。”上官娇菀轻声笑了出来提醒她回神。
翠莲未料自己被看穿了,正欲跪下认罪被上官娇菀拦住,确认她表情无异样后才开口问:“小姐,您这般冲撞二夫人,若是让老爷知晓了…”
像是怕小姐听了发怒,翠莲声音渐缓,最后细弱得没了声,一双灵动的眼眸小心翼翼地看向上官娇菀。
上官娇菀却一派漠不关心之态,稍稍舒展腰肢,便让人传膳。
“姐姐怎么这就用膳了?”上官言妜语调夸张地高喊了一声。
才清净下来的上官娇菀闻言身子一僵,嘴角抽搐地抬眸审视着来人。
刚刚只见一女子身着淡粉襦裙,头戴嵌绿松石花簪,容颜姣好,甚至较她这位姐姐装扮得更为精贵雅致。
“人饥则须进食,妹妹前来所谓何事?”上官娇菀坐定,开始用膳,对于上官言妜她竟视若未见般。
偏偏这上官言妜是个不知趣的,竟径直坐于她旁,宛如深情姐妹一般。
“好姐姐,过些日子便是你及笄礼了,”言及此处,她一双杏仁眼藏不住地娇羞,“听闻太子哥哥会召你入宫,可否将妹妹带上?”
原来打得是这算盘,上官娇菀心里轻哼一声。
提及太子乐慎娱,他确实是有召见她入宫,但因被罚跪祠堂遍错过了时辰,最终还是上官言妜替她去见的乐慎娱。
呵,真是物以类聚。
待她将最后一口饭咽进肚子里才缓缓说:“行啊。”
上官言妜似是未曾料到她会这么快答应下来,狐疑地看着她。
“怎么?你是想留下来和我一同用膳?”言罢就要喊人添一副筷子。
“用膳就不必了,”上官言妜忙起身对她行礼,“娘亲还在房里等着这会儿该急了。”
这是在呛她没娘一起用膳吧。
上官娇菀对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办过笄礼,上官娇菀再一次成人,只是今时今日,她的内心并无任何波澜与感想。
用过膳,午时片刻便该进宫去见她那位好竹马太子了。
上官言妜打扮得比先前还要惹眼,上了马车上官娇菀宁可看着驾马的驱车也不愿多瞧她那倒霉妹妹一眼。
太子殿内,太子殿下却是迟迟未出现,上官娇菀先行稽首四拜礼,上官言妜紧随其后。
“几日不见姎姎越发水灵了!我就说姎姎长开了定不亚于每年被君父选入后宫的女子!"
一道磁性又不失少年气性的声音传来,上官言妜听到声音,她的眸子立刻亮起,目光灼灼地寻找着乐慎娱的身影。
而上官娇菀却是眉头紧皱,低着头不愿向前方望去。
乐慎娱行完礼后,从后殿赶来。他身着杏黄色蟒袍,腰间佩戴着上官娇菀很久以前赠予他的瑜玉。他那双凤眼不停地盯着上官娇菀。
“姲姲快快请起,你我二人怎就如此生分了?你就是及笄后也是同我从小长大的姲姲,下次见面不必行礼。” 乐慎娱快步上前欲扶起上官娇菀,却被她避开,仿佛厌弃之态。
上官娇菀站起身,退后两步,淡淡地垂下眼帘,恭敬地说道:“太子殿下终归是太子殿下,臣女一介将门粗鄙之人怎能不行大礼。”
乐慎娱哪里知道上官娇菀是在发脾气,瞥眼看见旁边还在跪着的上官言妜,立马想到什么清了清嗓子:“上官二小姐也快请起吧。”
上官言妜不满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姐姐,微微勾起嘴角,向乐慎娱欠身道:“太子殿下莫怪,姐姐前些日子生了病,醒来性子就变了许多,许是心情不好这才冲撞了殿下。”
俨然一副她才是姐姐的模样。
乐慎娱倒是没那么在意,反倒是注意力被那生病吸引了去担心地看向上官娇菀:“生病?几时生的病?怎么不传信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