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常寝食与书籍相伴。
然而永宁天性愚钝,悟性不佳,便需用超出常人的时间来悟道。与此相反,恒兄即从未跟从山长学习,在每次小测中总能脱颖而出。
永宁唯恐辜负山长‘期望’,最后抛弃了所有的闲暇时刻,宿于书中…… ”
“永宁因饮食敷衍不免染上新疾,山长探望之时,依稀听到,山长长叹,若是我能向恒兄一般有天赋便不用受此罪了……”
“这宁小公子发奋只为博其义父喜欢,甚至是胃疾缠身,可只赚的得其义父一句‘你若是也有恒儿的天赋便好了。’宁小公子知义父的‘期许’,只是哑然接受……”书院之外明月痛心疾首地说道。
“后来,恒兄与山长约法三章,若是他科考榜上有名,山长便不再对他加以约束。山长念及科考后做官亦是一条出路,便欣然同意。五年前,曾名噪一时的那位拒绝入仕的探花郎便是恒兄。
此后,山长虽然痛心恒兄的抉择,却也无可奈何。两年前,永宁欲辞请赴科考,却偶然听闻山长在训导恒兄。什么内容我已然记不清,却好像是……”
明月心中激愤,才坐下又拍案而起:“真真是叫人气愤,宁小公子的义父劝其子恒,
‘为父只是想让你不要离经叛道,多些沉稳。先帝在位时,曾因百官难解东南水患而大发雷霆,此后,便将科考改为以策问为主,诗赋为辅,爹知道你有天赋,能随时应变,正是朝中所需。可叹,宁儿自小缺少天分,即使刻苦努力,还是不及你。但恒儿啊,若论时之所需,宁儿定不及你,但你还是应……谁?’
其义父听到声响,快速看向门外,须臾,宁小公子缓缓进屋。
‘宁儿,你都听到了?’
‘并非有意偷听,义父莫怪。’宁小公子道歉。
‘听到也好,’其义父先让恒出去后,才继续道,‘为父救你回来之时,见你乖巧懂事,甚为欣慰。恰恒儿顽劣,便想令他习得你半分沉稳懂事。可大势所趋,朝廷不需要死读书之人,此时,天赋,大可决定一切,再勤奋可能都是徒劳……’”
“山长未说出口的,还应有,他认为正好可以以永宁为典例,教导恒兄甚至是书院诸生修身养性,平稳静气,至于天赋,可再徐徐进之。可永宁,竟然、竟然以为十二年来,山长是肯定自己的。
十二年来,我处处约束自己,如贺山长所说的,日夜勤勉,以此为道。而后来,他却告诉我,我所求的道无用,无法让我应时所需。两年前,我醉倚寒窗,生生放弃了科考,因为,永宁突然不清楚科考为何。
难道,我十二年所求,竟是错的?只是因为时之所需在于应变,而我,恰好没有这个能力吗?只因只有少数人同我一般,我们的道违逆时流,便是错的?”贺永宁不觉间已然双目通红,声音嘶哑。
“呵,倘若我所求的是错的,那贺山长缘何不能早些告诉我呢?也对,他在意的,终究是他那唯一的儿子贺恒,还有这书院众人,不,是名声。可我,竟也因他痛苦异常,今日,我便要让诸位清楚,贺术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逆子!你在干什么?!”贺术匆匆赶来,同时挥退了来报信的弟子。
“疯了,真是疯了……”
“贺永宁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泠晏心神一动,正好与南平意目光对上:“贺永宁昨日邀我前来,应不会只是问道。”
“那,阿晏可有信心?”南平意笑意盈盈“呵,我不喜欢被利用,要看他了。”
说罢,视线再回道高台上时,正是贺氏父子在对峙。
“义父,永宁不过在陈说事实罢了。”贺永宁别开眼去,再见眼前之人,他怕自己会感情用事。
“好,好一个陈说事实。为父辛苦将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回报为父的?”
“那义父又是如何利用永宁的呢?多亏了义父,永宁尝到了道念崩散之……”
“啪。”贺永宁偏回头,捂着辣疼的脸,忽然释然笑道:
“呵呵,我就知道,义父一向号称敢作敢当,怎么如今不敢承认了?你旧时将我救下,我很感谢你,同时我也怕,你不高兴了便会将我驱赶回去,便想事事顺你心意。后来贺恒翻院墙,你说你希望他同我般沉稳刻苦。我,便以为这是你所求。十二年来,我不曾懈怠,梦中所想皆是如此。
可你,明知我这般的人,随合不了世俗,还一再以我为例教导众人。若非我偶然听到,断然想不到原来在贺山长心中,我只是个工具……可是义父,即便我愚钝又如何,一生碌碌无为又如何,你为何一边否定我,一边又在引导我心向贺恒,说什么资质重于勤勉?你又真的堪当一个父亲吗?再者,我所言何虚?若不是芥川书院关及书院名声,你又怎么会斥责纪伦桑呢?若你真如表面这般,为何不究查纪伦桑私下做的那些事?”
“逆子!你……给我滚下去!”贺术怒目圆瞪,斥道。
“确实,只有贺恒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