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友人提起这‘常峪古楼’,今日我见与他形容的一般无二,再结合公子所说,便知应当就是此地了。”
少女说完便觉得有些卖弄,随即双颊染上红意,不好意思的看向身旁仍沉醉美景的槐夏。
而陆祁渊看了她稍许并未看出破绽,便信了她的说法,众人一同朝着古街内部走去。
天光灿烂,青砖绿瓦映照着金黄色的流光,更显辉煌夺目。
只见古街内建筑邻立,且多呈方形,相连之处更是以龙头为饰,惟妙惟肖;每个建筑的屋檐下均有木质牌匾,只是因年岁久远又受雨雪侵蚀,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却不难猜出此地旧时当是何等繁华。
放眼望去,其中与之格格不入的便是一个圆形高楼建筑,大致有三层高度,其中每层檐下都绘着精美图案;屋顶的绿瓦如鱼鳞般层层相抵,楼住笔直耸立,上面的雕花纹路仍然清晰可见。
这便是引众人前来一见的“常峪古楼”。若非门窗紧锁且有专人看管,恐怕此地早已被当地豪强用作敛财的噱头。
“不过一堆烂石所堆之物,真不知道有什么可看的,那祝青山老儿还专门让人看管起来,怎么!怕本少爷硬闯吗!”
几人正在慨叹从前匠人的用心之时,却听见一道饱含不满的声音,便循声望去。
就见出声之人是一名男子,明明看起来年岁不大,可体态肥胖且身量矮小,此刻他脸上泛着油光,容色阴郁,显得人实在有些不堪入目。
而周围百姓好似对他并不陌生,见他这般忙远离男子身侧,生怕惹得他不快。
此刻他身边跟着一众小厮,其中最前面的穿着略有不同,像是最为得力的一位。小厮见男子这般气恼,忙一脸谄媚的上前安抚。
“少爷您消消气,那祝青山就是一个不知变通的朽木!他如今当着县丞不把您的话放在眼里,等过些时日二老爷走马上任,他还不得立马乖乖把地契交到少爷您的手里!”
男子听完他的话后果然露出喜色,可不过片刻又变得满目奸诈,
“你说的对,等二叔当上户部尚书,不说他祝青山一个小小县丞,便是卫城城令也不敢给本少爷脸色看!”
说罢一行人便一脸得志的离去。
此时听完这番对话的陆祁渊看了松岩一眼,松岩略微点头,便上前拦住一个方才躲闪的行人。
“这位老伯,我等是来此处游玩的,初来乍到,不知此地可有旁的忌讳?”
说完给了行人一锭银子,并朝着那群人的背影看了一眼。
老伯见他出手如此阔绰,忙把银子揣进怀中,并把自己所知之事和盘托出。
“刚才那位,是常峪县最有钱的赵家之子,赵显言。他家世代经商,到他这代更是显赫,听说和皇室都有牵扯!而今赵显言便是这一代唯一的男丁,自小全家惯着长大,便养成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打小便横行霸道,无恶不做!可他家大业大,我们普通百姓不敢得罪,便只能在平日见到他后躲得远些。”
老伯一副有苦难言的神色,说完之后,好像又想到什么,眉目稍展。
“好在几年前我们这来了一个新的县丞,名叫祝青山,他来了之后不同之前那些官员一样接受赵家的贿赂,而是只遵循法度办事,这让赵显言在他手里可栽过好几次。前些时候,我听闻赵显言不知怎的竟相中了常峪古街,想买下改做酒楼铺面,可不管他如何威逼利诱,祝县丞就是不肯把地契交给他,这便让他心中窝火,你们几个外乡人还是尽快走吧,免得被他看见找你们麻烦。”
他说罢便打算离开,而陆祁渊却想到方才赵显言的话,拦住他又问一句,
“那不知这赵家二爷是何人,不瞒您说,我便是来自京都,可好似并未听说这户部有姓赵的官员。”
不想他的这句话却引起老伯的痛斥,
“哎呀!世道早就变了!以他赵家如今的财力,想当什么当不得!”
行人走后,听完这番话的众人心思各异,随后又简单逛了逛,等在外用过晚饭便动身回到了清音寺中。
夜晚,苏予初先行收拾妥当躺下,随后等槐夏熄灭蜡烛上榻后便准备入睡。
不料正当她迷蒙之时,却听见槐夏清晰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姑娘,您今日为何要对公子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