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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1 / 3)

江井,定沂军营帐

栾幼卿从柔软的厚毛毯醒来时,只觉得全身每个地方都在疼,尤其是腿和手,酸酸痛痛的,像有人在拿数千跟银针往肉里扎。

这公主身体是真不行啊。

她锤着腰爬起来,说起来很奇怪,定沂军的将领称呼鹤弋为摄政王,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还未让她皇兄退位。

辛辛苦苦打到京城,距离至高无上的王座只差一步之遥,有什么理由往后退。怪不得系统临消失前还要她回京城,想来一切症结的答案就在那里。

无论如何,今天已是最后一天,她必定要回到京城!

栾幼卿简单梳洗了一下,往外走去,脚尖才刚从营帐里迈出,脖子就被两把泛着冷光的刀抵住。

“别误会,别误会,”栾幼卿慌乱摆手,“我不是想逃,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统帅在哪啊?我想见见他。”

门口两个士兵对视一眼。

*

曾经如黛的青山在冬日里难免显出了凋敝之相,覆盖住山顶的皑皑白雪半遮半掩地融入了渲染着绯红的朝霞中。

“摄政王在上面?”栾幼卿顿住脚,抬头往上看那差不多要与天一样高的山,心跳啪地重重跳了一下,要知道她长这么大靠自己爬过去的最高的山,不过是离她家不远的三百多米的小山。

“没错。”带领她前来的名唤韩小二的士兵点头。

“这是要我的命吗?”栾幼卿抿出一丝苦笑。

“怎么会?”韩小二往身后一指,“王爷特意命人用轿子抬公主上去呢。”

栾幼卿跟着往后看,两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抬着一顶竹轿子走了过来。

她挑眉,这么好心?

“王爷说了,‘不希望公主还没来到他面前就成了一具尸体。’”

行,她在几人毫无异色的神情下略显尴尬地坐了进去,竹轿子上面还铺了层一整头老虎的皮子,她一坐进去,就深深地埋进了黄色毛皮里,老虎身上的膻味让她的脸皱成一团,这该不会是那个山大王的坐轿吧。

到最后山顶的路很陡很窄,轿子无法通行,栾幼卿便下了轿,步行数十步后,豁然开朗,远远便见左右置鼓十二面,鼓旁立着的五色旗随风飘扬,鹤弋立于山顶,精悍挺拔的身躯裹在黑色披风里,手中紧握鼓槌。

她穿过森严有序守卫在两旁的黑甲士兵,锦鞋踏过还有些松软的雪,一步步走向最接近初升朝阳的地方。

从山顶往下看,原来在半山腰有一平旷开阔处,那处从这儿看去正好亳无遮挡,数不清的重甲士兵整齐排列,如雪地上黑压压的乌云。

“咚,咚,咚!”鹤弋敲响牛皮大鼓,一旁士兵举起白旗挥动,左右厢军迅速合入为一体;朱旗挥动,则左右厢军分离。士兵令行禁止,整齐划一,哪怕是如此简单的分合做出来都别具冰冷杀戮的美感。

纵是栾幼卿这种对兵武没甚么兴趣的人都看得有些热血沸腾,于天寒地冻处鼻尖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又过了会,鹤弋终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变了鼓声,左右厢军顿时作云蒸鸟散,弥川络野,可即使如此,仍不失部队之疏密。

鹤弋将鼓槌递给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转身边抬手止住她的行礼,边往左方摆满弓箭的木桌走去,“长乐找本王何事?”

栾幼卿抬脚跟上,手绞紧了衣袖,“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您身居高位,劳苦功高,只怕天下兴亡都系于您一身,而如今您数日不曾待于京都,不知京都有多少事都等着您回去拿主意呢。”

“所以?”鹤弋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散淡地自箭篓里抽出一支黑羽铁箭,搭弓上弦,箭尾勾起他垂落的发,方让人看清那英挺的入鬓长眉。

“所以您什么时候回京?”

栾幼卿不想和他玩弯弯绕绕的,一是没必要,二是玩不过,故作聪明往往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蠢笨。

鹤弋的回答也很简单直接,“原计划后日回朝。”

栾幼卿一听急了,还想再劝,却见他手中弓弦一松,离弦而去的箭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飞快地射进灰色野兔体内,箭头划开皮囊,深入血肉,野兔无力地蹦哒两下,留着鲜红的血倒下。

大雪过后,正是它找寻食物的时候,谁成想,却让它成为了食物。

它流着血无力倒在漫天大雪中,栾幼卿仿佛和它一样感受到了雪的冷,手指不可控地颤抖着,连带着声音都有了紧张,“哈哈,其实再待几天也挺好的,起码有兔子吃。”

一日后死是死,但现在死也是死啊。

——原来人想要活着如此艰难!

淡白天光从纱中透过来,在栾幼卿的秀美的面容上、水红的华衣上跳动,她垂着头,仍避不开如附骨之蛆的光线,难受低落之感涌上心头,她咬住嘴唇。

鹤弋似有所感,放下弓,“靳溪山匪患猖獗,本王此次前来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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