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
千阴生平第一次被如此调侃，当即扭回了头，像是被夫子的讲课深深吸引了，再也没有移开过视线。
直至课毕放堂，她也没有分给旁边一个眼神。
“抱歉，无意冒犯三小姐。”还是那张挂着笑的脸，“很可爱不是吗？”凌六公子在外一向披着成熟稳重的皮囊，轻易不逗人。
“六皇子。”千阴站起来打断了她的话，“还有箭术，先行一步了。”
“箭术？”五公主凌胧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过来了，“我也想去！带我一起嘛……”
“胧月公主？”千阴回头，胧月公主性格当真跳脱，却不会让人不喜，“公主也选了箭术吗？”
“她没有。”凌燎曦无奈道，“劳驾三小姐带她去吧，总好过她自个儿潜进去。”
胧月公主气急，拉住千阴的手，“我哪有哇，少在千阴面前说我坏话！”
“可别又正巧钻到靶子背后，”凌燎曦又对千阴歉然道，“麻烦你们互相照顾了。”胧月细算起来还比千阴大了两岁，却还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
千阴不欲再理会他，和胧月公主一同离开。
凌燎曦脸上笑容淡下，看到不远处欲言又止的凌宇桓，轻声道，“皇兄还有事？”
凌宇桓冷哼一声，也和早已等在门口的书童离开了。
凌燎曦摇摇头，失笑，不忘拿起那张在胧月过来时折起来的纸，夹进书里。
胧月公主极其活泼的性子，很快就能和人亲近起来，拉着千阴一路叽叽喳喳，讲二皇兄是个笨蛋，第一次看到有人呛他真是大快人心。
又讲三四皇兄天天形影不离，自己只好找阿六玩，阿六从来不随便凶别人，长得也漂亮，学院里十个姑娘有九个都喜欢他，剩下那一个肯定偷偷喜欢他。安国公府的二小姐就是其中一个，选到了琴艺天天黏着阿六，阿六不够强硬，她总觉得自己是内定的六皇妃了，真能把自己当回事儿。说完还吐了吐舌头。
话头绕远了，又转回来说三四皇兄也选了御马，要是分到同一个导师没准还能见到呢。
千阴看着她似乎心情大好，脸颊也红彤彤的，回想凌燎曦警告的话，胧月公主那么高兴和她说了那么多人，可还是只字不提冒着危险也要溜进校场的理由。
校场一侧立着各式各样的靶子，中间有个精壮的汉子，半敞着臂膀，肌肉坚实有力，正拿起挂成一列的弓逐个检查。
胧月扯扯千阴的袖子，说，“那个就是导师啦，叫马庭，从前也是镇北军的小将领呢。”
千阴自然是知道镇北军，玥爵以北正是千国，镇北军常年驻扎在边界。
马庭听到声音回头望，一眼就看到了胧月抓着新来的学员，笑道，“胧月公主又来啦？小侯爷还在更衣。”
“什么呀，我是陪千阴来熟悉熟悉的。”胧月理直气壮，又红着脸偷偷往四周瞄。
千阴看出了她的心虚，轻轻一笑，“那，小侯爷是谁？”
马庭下巴朝他们身后的棚子点了点，示意，“喏，这不来了。”
“姬野哥哥。”胧月慌慌张张转身，露出一点点贝齿，笑得乖巧。
姬野。千阴暗忖，镇北军统领镇北侯姬川之子，姬野。还有个姐姐姬瑶，是宫中颇有声名的女官。
“胧月公主。”姬野走过来微微颔首，剑眉星眸，神采奕奕，麦色皮肤显得格外野性难驯，“这位就是左相府三小姐了吧，演武台初见，真是超群绝伦。”
“小侯爷谬赞，空有两下拳脚。”千阴想着一会儿要如何演示一下糟糕的箭术，太过张扬总是容易招惹麻烦。
千阴也进了棚子换上窄袖衣，带上护臂和护指，随意挎了一个箭筒便出来了。
胧月占了姬野旁边的位置，高兴地站在一旁挥手示意她过去。
马庭站在中间指导一圈的学员射箭的正确姿势，姬野拉弓，射出，不出意外，正中靶心。他侧了侧头，看向千阴。
千阴挑衅一笑，抄起三支箭……不行，沉住气……放下两支……搭弓，见姬野还在一旁盯着，胧月也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呼出一口气，还是偏了偏箭头，勉强射到箭靶外圈。
“射中了！千阴好厉害！”胧月给她揉揉紧绷的手臂。
姬野挑了挑眉，“三小姐看着老练，怎么就射偏了呢？”
“技不如人，自然是比不过小侯爷百步穿杨，举世无双。”
姬野不再多说。
千阴许久没摸箭，遮遮掩掩反而憋屈，跟着马庭的指示，似是渐渐调整准头，离中心越来越近。校场上一时乱箭齐飞。
箭筒的箭越剩越少，胧月自告奋勇替她去拿。千阴看着剩下的三支，最终还是没忍住手痒，趁无人注意，三箭齐发，连同旁边两个箭靶，正中靶心。
姬野忽的回头，笑道果然。
散学胧月拉着千阴坐她的马车，千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