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刀修向来不对付,看来这位便是七绝峰峰主向武。
这话说得好生难听,司兰音眉头微皱,坐在她身侧的七韵峰峰主琴烟及时出言相护:“七屹峰隔得远,来得慢些也是正常,左右掌门师兄还未到,咱们不差这一时片刻。”
虽说向武先撩者贱,既有人帮她说话,司兰音便也乐得维持一如既往的孤高人设并不搭理。
然而向武讨了个没趣却还不肯作罢:“此言差矣,掌门师兄那是日理万机,司堂主不过管着个戒律堂,难道比执掌天泽门七峰的掌门师兄还忙不成?”
任凭他如何叫唤,司兰音不为所动,这种人就是越和他杠越来劲,索性不理才好。
六峰峰主个个都鬼精,她能让人看出来换了个芯子?她必然不能。
一盏茶间满殿只余下向武一人自言自语,直到一声温和却又不失威严的“向师弟”传来,他才舍得闭嘴。
温思明款款落座,笑着看向向武继续道:“茶快凉了,先喝几口茶罢。”
又是如此。向武端起茶盏一咕噜咽下,恨极了掌门明晃晃的偏袒。明明司兰音不过一堂堂主,修为也不比他高出几分,凭何与他这一峰峰主平起平坐?
每逢议事之时,就算来了也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凭何坐此高位?
不过一盏清心茶下肚,心中气结竟缓下几分,向武便也收了脸色,总归不能给掌门难堪。
殿内气氛稍缓,温思明才开口道:“今日请大家前来,便是有一要事需要商讨。”
此言一出,除了以往从不关心这些的司兰音,殿内其余人对此“要事”皆是心知肚明,年纪稍轻些的更是擦了擦额间冒出的冷汗。
“再过几日便是五年一次的宗门大考,常规考核自然与往年一般,笔考、体考不难准备,但也不容有失。”温思明叹息道,“只是这最后一重考核颇令人头疼,虽说灵池幻境最能显现修道之人的心性,但往年大考中皆有弟子折损在幻境试炼中,这一届大考必不能再危及弟子性命,不知诸位可有何高见?”
一时之间殿内众人皆无所言,正所谓枪打出头鸟,想法若是顺利实行自然是好,但若是仍让弟子失了性命,如何能承担后果?
温思明了然于心,便先看了眼主管教务的洗髓堂堂主孟杨。
孟杨觉得进入灵池幻境本就不可能确保性命无虞,只好委婉些说道:“若是能通过笔考、体考,进入最后一重心考的弟子,如何能差得了?如此这般还折损在灵池幻境中,虽说可惜,但也是道心不稳天命所在。”
“前掌门留下灵池幻境本只为试炼出内门弟子,若是总害了无辜弟子的性命,岂不失了本心?”主管招生的揽月堂堂主尹瑛第一个不乐意,她辛辛苦苦招进来的弟子,岂能如此随意对待。
“到底是无计可施,还是洗髓堂甘愿放任自流不作为?”
孟杨被这话堵得脸红脖子粗,眼看着两堂就要吵起来,温思明适时打断道:“保障弟子性命,天泽门义不容辞。若是连这最基本的保障都没有,如何能放心再让弟子进入灵池幻境中试炼?”
“掌门师兄说的极是,依师妹之见,要么就将幻境试炼换成其他考核之法,要么还是劳烦孟堂主再费些心思在幻境试炼上。”尹瑛支持道。
“幻境试炼已是最佳心考之法,此时再换也为时已晚。”主管后勤的霹雳堂堂主孙泉生如是说道,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换什么换,换来换去又得让他费心劳力,还让不让他这一把老骨头活了。
只有孟杨怒目圆瞪,哑口无声,这些个堂主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不是变着花样地给他挖坑么!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灵池幻境本就凶险,若没个元婴的修为,谁敢保证毫发无损地从灵池幻境中出来?”
突然有人灵光一闪,抚掌道:“有道理,那如果有个元婴跟着弟子一起进去幻境不就妥了?”
殿内众人皆是一惊,饶是看戏看得正起劲的司兰音都瞬间觉得格局打开。
温思明满意地微微点头,以元婴之力在灵池幻境中护佑一群小弟子应当不是难事。
只是若以元婴之躯进入灵池幻境,难免会造成幻境波动影响试炼,须得一缕神魂离体先入幻境,全程盯着,直到必须之时再收回神魂及时进入灵池幻境。
显然殿内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殿内哪个元婴愿意神魂离体带着一群小拖油瓶进入凶险万分的灵池幻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