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在商定好计划的翌日,我便动身前往雪子所描述的地方。
万世极乐教就位于东京界内的一座小镇上。这里的人口比不上繁华的市区,但来来往往的行人商贩络绎不绝,绝对算不得冷清,充作其本部的木居庭院更是堂而皇之地占据着将近一亩的土地。
相较起藏匿深山的鬼杀队据点来,这一由上弦鬼掌控的邪.教真可谓是大摇大摆。
感慨着二者间令人心酸的鲜明对比,我扣响了万世极乐教的大门。
“那个、请问这里就是万世极乐教吗?”
我瞪着被手动搓红的双眼,眼眶里噙着要掉不掉的水光——硬挤出的一点眼泪,笑死,根本掉不下来——努力装出忐忑畏缩的样子来,结巴着说:“我、我是来投奔教祖大人的……”
大概是因为我内心确实非常紧张,有了这份真情实感做加成,守门人竟然被我蹩脚的演技骗过去了。
“我会上报给大人的。”
面善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好心道:“这样,你先进来候着吧。”
看来是抓乱的头发跟单薄的小袖起作用了。
鉴于我们不走传统的逃家女人的路线、即遭遇家庭暴力(主要是也走不了,因为没人敢打我),所以身上没什么显眼的伤口,想要一个照面就引起别人的同情着实有些困难,故而只能往可怜中带着一点绿(敷)茶(衍)的方向发展。好在还算管用。
当然,我觉得这也跟门卫是个男人有着莫大关系。
“太感谢您了!”
表面客气的我迫不及待地进了门。
开玩笑,继续在外面冻下去,我就不是小脸煞白惹人怜惜,而是老脸青紫吓哭小孩了。
虽说是个邪.教,教内办事的效率倒是不慢。我还没把凳子坐热,门卫就带着一个年长的女人回来了。
“听说你是来投奔入教的?”
眉心有两道深褶的女人公事公办地询问:“你是从何得知本教的?”
“我是偶然听同乡说起,才知道的……”
我绷紧身体、绞着衣袖佯装不安,故意把话说得颠三倒四:“是明子,我的同乡叫明子,她是我老家的人……我、我之前偶然撞见她带着雪子跑出村子——啊、雪子是她妹妹,明子有个叫雪子的妹妹,嫁给了村里的老光棍。她们说要逃到这里来,还想带我一起走,但是我不敢……”
女人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想必是见惯了类似的人。她波澜不惊地顺着话问:“那现在你……?”
“他越来越过分……我实在忍受不了了!”
我极力提高自己的音量与声调:“我已经无法再在那个地狱里呆下去了!请救救我吧,明子说你们这里什么人都会收的!”
……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不小心喊破音了。
我慌里慌张地看向面试官,发现她眉心的褶子更深了。
——糟糕!
我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却听见女人说:“你的情况我了解了,我会将你引荐给教主大人。”
她表情不变:“我是玲子,你呢?叫什么名字?”
——怎么又是○子?你们到底有多中意这个叫法啊!
于是我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干脆也道:“我叫桃子。”
玲子夫人颔首:“先随我来吧。你这副打扮可不能面见教主大人,太失礼了。”
我乖巧应是,心下松了一口气。
这个说法,应该算是潜入成功了吧?
然而,不过几分钟后,我就又遇见了新的危机——玲子夫人给我提供的衣服实在太上档次了,我完全不会穿。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已经独自在房间里努力了将近十分钟的我疯狂晃头,身上的和服穿戴得不能说是十分得体,只能说是麻袋裹身。
屋门被从外拉开的那一刻,我扯着凌乱的外衫,空白的大脑里只剩下一行血字:尝尽苦头才总算走过九十九步,却竟终究被这未曾设想过的一步全盘打落,人生大抵便是如此不讲理罢——鲁迅·冰梅尤硕果。
玲子夫人眉心的川字纹简直要凝成实体了。在她开口之前,我抢先为自己开脱:“万分抱歉!我以前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实在不知道怎么穿……”
“无妨,此事我已有所预料。”
与严肃的神态与面相不同,她的态度相当和缓:“我进来便是帮你穿戴的。”
“这……”
我惊讶一瞬,便顺从地应了:“那就麻烦夫人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玲子夫人不再多言,利落地指挥我举起双臂,而后便熟练地打理起我乱套上的衣裳来。她十分有耐心地把三层衣物分别褪下,从贴身的肌襦绊开始打整。
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本理顺的衣襟在刚才慌张的扯拽中散开了,使得我胸前的皮肤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