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寨民面色为难。
“你慢慢来,不用着急。”指着那些没被领走的药汁,他拿过一个托盘,一碗碗的汤药往上摆,“至于这些汤药趁还没冷掉,我去送。”
“啊?”寨民眼睛眨了眨。
“有什么问题吗?要是等齐守玉回来,知道你让病人喝冷掉的药,看她怎么收拾你。”汤药上面再叠汤药,亏得常历的身手稳健,这一托直接清空了桌上一半以上的滞留汤药,“趁这个时间,你就帮我把汤药给热了。”
寨民喜上眉梢,对着常历就是一个大大的鞠躬,“谢谢三当家!每个药碗上都写了名字,把药送到对应的人手上就好了。”
一共走了两趟才把桌上的药全部送完,常历回到药房,寨民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汁连声感谢。
“多谢三当家,帮了我大忙。”
常历的视线却停留在了灶台旁的一碗药,“那不是还有一碗药吗?我一起帮你送吧。”装药的碗与普通的碗不一样,晶莹剔透,像是用某种玉石或琉璃的材料,墨色的药汁透过清透的碗身清晰可见,碗上面并没有写名字。
“啊?啊……那个不用了。”寨民头加上双手一起摆,“那个是公主的药,蛮蛮姐会亲自过来拿的。”
“……”
寨民看了一眼外面,疑惑地皱起头,“不过算时间,蛮蛮姐应该早就过来拿才对。”他触摸碗身,“都有些凉了。”
蛮蛮?常历挑眉,她人现在可正在二楼忙得不可开交,入夜之后,又来了好几个病人,齐守玉不在,她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自己刚才送药经过时,见到她脸都急红了。
“给我吧。”常历伸手,“她现在没时间,我去送。”
“可……”全莫家寨都知道,常三当家与泰宜公主不合。
“呵。”察觉到对方的心思,常历冷笑一声,“好心当做驴肝肺,算了算了。”说着走出药房。
回到自己的床位,常历腰背低沉,手肘撑在大腿上,身前,墨色的汤药倒映着他纠结着愤怒和悲哀的面容。
“你还要继续把所有的责任都怪罪他人身上?”
“不要再让错误的执着继续蒙蔽真相。”
“别再坚持自以为是的仇恨。”
“……”太阳穴血管凸起,常历感觉连后脑勺都在用力。
一个、两个、三个!都在怕他会害那个女人,明明一开始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明明他才是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人,可为什么现在,每一个人,随便一个人!都在护那个女人?
泰宜,公主……你凭什么?凭什么……
碗在手中颤抖,药汁震起一圈圈的涟漪。
一楼的药房里的寨民因为人手不足被叫帮忙,“快点过来呀!”
“可是我这里……”回顾正在沸腾的汤药,寨民犹豫不决。
“一盏茶的时间都不用!快点,人都晕倒了!光靠我们两个抬不起来!”
“好好好!”
常历站在楼梯口,手里托着叠在一起的空药碗,冷眼看着三个人抬着昏迷的人从自己身边经过,下楼走进药房。水在沸腾,空气闷热,而摆在灶台旁边的那碗药已然冰凉,常历看着它,拿下碗塔上面最高的碗,里面的药汁同样凉地只剩下些许的温热。
“哦,我的天,我怎么会忘了!”蛮蛮风风火火地下到一楼,“若是让二当家知道我把公主的药给忘了……嘶,想想都吓人……呃?三当家?”刚准备走进药房,遇见了从药房里走出来的常历,两人差一脚就要撞上。
“你……”蛮蛮的视线在常历和药房之间来回,“来药房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还有和我多说的时间吗?”常历神情冷漠,“下次你们医楼的事情自己处理。”
从常历与门口的缝隙中,堆在桌上的空碗塔很高,蛮蛮随即想起自己刚才无意中看到对方在送药的身影,“呵呵……”尴尬的笑声从喉咙干涩地发出,蛮蛮嘴唇向内地全都含进口中,抿地紧紧的,深怕自己又说了什么失礼的话。
常历走远,直到看不见,蛮蛮这一口气,才从肺里长长地呼出。
有些后怕地拍拍胸脯,蛮蛮转念便想起常历的忠告,估算自己已经耽误的时间,倒吸一气,她不敢再多虑,冲进到药房就端起单独放在灶台边的碗就转身跑向三楼。
第二日上午,“我们回来了。”齐守玉回到医楼,放下手中沉甸甸的蛇虫笼,一抬头,眼前就是一幅小夫妻小别胜新婚的甜蜜画面,蛮蛮抱住合欢的腰,一脸委屈的好像他们分开的不是一夜而是一年。
“合欢!”把脸埋进最令人安心的胸膛,蛮蛮深嗅着熟悉的气味,“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合欢低头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我没事。”
“喂。”齐守玉伸手在蛮蛮的眼前摆了摆,“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人也回来了?”
“二当家!”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