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内的苍池还未明白发生了了什么,只看见门口树下迸出了一点火星子,还有刺耳的兵器相接声。
“慢了一点。”风启昭飞身退后,引云眠星进去院中。
云眠星得到些喘息时间,拔出另一把剑追击。
三十招,只要三十招……她紧紧盯着风启昭的身影,不断调整着呼吸。
风启昭衣袂纷飞,手中的剑渐渐挥舞出残影,若非隐星院灯笼挂得足,恐怕难以窥得剑的轨迹。
他见云眠星将注意力放在剑上,微一转身,一剑挑起颗小石子,击向琉璃灯处,然后背手移到相反方向。
“什么……!”云眠星一惊,闪身击飞小石子,待到安心转身时风启昭的剑尖已至自己耳边,虽然勉强躲过但还是被剑气擦出一丝血痕。
明知道风启昭不会真的伤到云眠星,院门边的苏淮秋还是吓得握紧了手,“阿云!”
风启昭听见这声惊呼,故技重施,只不过这回小石子朝着苏淮秋而去。云眠星头皮发麻,强行躲过风启昭的攻击,再次击飞石子。
未待云眠星喘口气,下一波剑招已至。
“懈怠。”
风启昭不再压制自己的实力,面无表情地挥出一剑又一剑。
原本还觉得三十招容易的云眠星,此刻是一重又一重的绝望。若面前真的是敌人,恐怕跑路都难。
风启昭,自打第一次见面,他就是最用功的那个。
他可以在树下站一整天,只为了一个最正确最完美的挥剑的动作。
他也可以不吃不喝看完阁里书房所有记载的剑法的书。
他还可以十三岁时就背着剑去往各地切磋讨教。
季长寻早称赞他有坚定的剑心,往后只需寻找自己的剑道便可大成。
剑道……
她师承“罗刹鬼”乐狂青,修习修罗法道,她的剑心在何处,剑道又是什么?
“……只寻得一张鬼面……”
“……不及他当年三成功力,也好意思……”
“……总之不是你所担心的人……”
她的余光瞥见苏淮秋站在阴影中不甚清晰的身形,面前是先行的剑气,紧跟其后的是泛着寒光的剑尖。
“咣!”
鸣凤剑被风启昭斩入地砖中,带出一串火星。
云眠星甩了下被震麻的手,闪身到风启昭一侧,举起鸣凰刀挥下。
风启昭冷哼一声,以为她放弃鸣凤剑是为了可得一个挥刀的时机,他只觉得放弃兵器不过是自寻死路。
然而云眠星却是虚晃一招,待风启昭抬手接刀时,一个旋身拔出了鸣凤剑袭击风启昭另一侧。
苍池看得呆了,他只觉云眠星的气势不再被风启昭压制,能跟上风启昭的节奏了。
又是一波刀剑相击声,最后风启昭一剑逼得云眠星在地上翻滚几圈才结束。
“灯归你了。”风启昭收剑,伸手拉起地上有些狼狈的云眠星。
云眠星拍拍身上的尘土,兴奋道:“谢谢启昭哥哥指教!”
风启昭转了脸色,柔和地帮她怕了背上的灰尘,“有些进步,要继续用功。”
“是!”云眠星招呼门口的苏淮秋来看刚得到的琉璃提灯,“你看,这可是羽临公主的珍藏!”
苏淮秋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走过去拿下她头上歪了的发簪,重新挽了个简单的样式,“真好看。”
“是呢,不枉我几个月来勤勉练习,还有刚才吃的几口土。”她捧着琉璃灯左瞧右看,不住地点头。
勤勉练习……刚下楼的岑焱决定闭上嘴巴。
风启昭拿起桌上一个信封给云眠星,让她拆开看看,“新的甲等任务,阁里给你出差几个月的优待。”
能算作优待的甲等任务应该是那种钱多目标也比较好完成的吧?
云眠星坐下拆开,里面是写满了字的几大张纸,她怀疑地看向风启昭。
“你先看完。”风启昭回应了她的眼神。
纸上的信息是一贯的万枢阁风格,写得十分详尽。
“……翰林院学士幺儿新妇崔崇蔓……自尽……崔家疑心……”
正月十九,也就是上个月,与丈夫成婚半年有余的崔崇蔓在郊外破庙自尽,旁边是贴身侍女的遗体。崔家人来收尸时,见自家孩子身体上有可疑痕迹,疑心自尽一事另有隐情。
但找来的官方仵作只说是生前服毒造成青斑,更让人唏嘘的是崔崇蔓已怀有三个月身孕,一尸两命。
林家平素也对她不错,这崔家无异议,只是崔崇蔓在生前曾寄信诉说丈夫喜欢和朋友出去浪荡,夫妻感情不稳。崔家二哥暗地打听,又套了妹夫的话,更加觉得此事疑虑重重。
崔家也是京城附近连州有些地位的商户,但终归是抵不了正五品的翰林学士,便表面回去老家办葬礼,背地里花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