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带我上山来寻你,可算是找着你了。”
云禳的表情有些复杂,勉强又对杨戬道了声谢,说:“昨日我被匪寇掳去,本想一死了之,幸得潘公子相救,将我暂时安顿在此处,这才得以与父亲重逢。”
这时,众人的目光终于又不可避免地重新回到了在角落面壁的潘桃儿身上,云父正要上前道谢,潘桃儿却说:“伯父不必道谢了,小生的心思小姐明白即可。”说罢脚底抹油从后门溜了,喊都喊不住,众人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杨戬见状,便道:“既如此,贫道也不打扰诸位了,告辞。”说罢也匆匆离去了,留下一房神色各异的人。
最懵逼的云父开口问道:“女儿,这位潘公子是?”
云禳道:“他前几日来店里买过东西,女儿与他也不是很相熟。”
云父点点头,又问沙洋:“不知这位公子?”
沙洋道:“小侄一直想拜会伯父,正巧今日……”
云禳忽然打断他,道:“父亲,女儿现下身子不适,我们还是先回家去吧,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云父忙吩咐下人道:“好好,你们快扶小姐上轿。”又对沙洋说,“失礼了,今日不便,老朽改日再去府上拜访。”
沙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客套了两句送他们走了,他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屋内,忆起方才进门时看到的那一幕,忽然不自在起来。云娘一贯知礼守节,与他相识一载,都不曾有过越矩之事,可方才竟被那人拥在怀中,她也没有任何不乐意的样子,这算什么?
那头杨戬出了屋,在山道上找到潘桃儿时,远远便看见她嬉皮笑脸地候着自己,杨戬上前,刚说出一句:“你竟敢……”潘桃儿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杨戬大腿哭道:“道长恕罪啊!我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啊,当时那种情况,若道长不下去相救,那老汉不就必死无疑了吗?请道长看在我救人心切的份上饶过我吧!”
这一下子把杨戬涌上心头的怒气又生生给压了下去,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罚她吧又不忍心,放过她吧又不甘心,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起来吧,叫旁人看见成何体统?”
潘桃儿抹了一把眼泪,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谄媚道:“我就知道大慈大悲的杨道长不舍得怪罪我。”
杨戬看她眼泪都没擦完就一脸谄笑,觉得辣眼得很,又见她连个手帕也没有,拿袖子胡乱擦着,实在看不下去,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扔给她,潘桃儿接过,又拍了两句马屁,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杨戬便在一旁默默打量着她,这女子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身量较一般女子高了许多,又消瘦干枯,胸前没有二两肉,皮肤也黑黄粗糙,而今扮起男人来竟没有丝毫违和感,似乎她原本就是个嗓音尖细些,举止柔媚些的少年,而今这样的男人在朝歌一抓一大把,没什么奇特的。
杨戬不由得问:“你若要引云姑娘移情别恋,为何不花钱雇一个真正的男人来,为何要自己上场?”
他原以为潘桃儿要说出一番道理来,谁知她竟狡黠地笑了笑,道:“因为好玩啊,你要不要也扮个女人勾引一下沙公子?”
杨戬脸黑了黑,气呼呼地沉默了片刻,又问:“那你又如何能保证云姑娘一定会对你生情?你就不怕你费尽心思,又是炫富,又是故意来个英雄救美,到头来人家二位仍旧情比金坚,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潘桃儿低头笑了笑,声音变得柔和:“若果真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世人多凉薄自利,不肯付出真心,你我若有幸能得见真情,岂不是好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