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终于恍然,那是上位者面对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时的隐忍与克制,可当她明白了以后,却又多么希望自己这一生都没有读懂的一天。
“谷主。”一众师兄师姐们和“谷中人”们均朝着那名老者抱拳行礼,还愣在一边只剩他们这群“谷外人”。
“谷主。”蚀音见状有样学样的学着他们的手势。
再抬眼时,蚀音注意到谷主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半晌......确切来说,他看的是他们的脸——
再更确切点,是他们脸上的泥浆。
“这是第几年了?”谷主影底划过一抹沉思,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不容旁人置喙的威严,却并不像一名喋血无情的杀手。
蚀音从清醒后一直到现在,除了费尽心神观察这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亦时时留心着周围人的对谈,几番观察下来后也有了自己的猜想——时茵谷里的人皆受杀手训练。
“回谷主,四大阁收徒已步入第十五个年头了。”白雪鸢应声。
老者点了点头:“十五年了啊......今年的弟子似乎和往年颇为不同。”他的目光在他们北二伍之间流连。
“若萸呢?”
“若萸在此。”温婉的嗓音从殿外传了进来。
众人自发的为那声音主人让出了一条路,只见那人一如她的嗓音般温婉可人,约莫十六十七的年纪,却已出落得形姿秀丽,眉目如画,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却自带一丝恬淡自如的气度。
可真正令蚀音移不开眼的是与她并肩步入这七杀殿的玄衣少年。
若说蚀音方才还觉得王座上的谷主没有杀手身上的嗜血无情,那麽眼前这名少年她看一眼便能断定他长于血泊之中。
两个字——危险。
少年周身气息冷沉而肃杀,可就是这样一个刀尖舔血之人,偏偏生得俊美出挑,白淨的面庞竟让人生出他不曾沾染半点世间杂质的错觉。
可一名杀手,何来拥有乾淨灵魂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