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米之乡,风景迤逦,气候宜人,物产丰富,人杰地灵,又无战争之忧,又岂是一个‘好’字能尽形容的!”
“这园中山茶算不上珍品,却也算不错了,在此乡间客栈能见到,可见黎民百姓富庶,若是大昭处处都如江南这般富裕安宁就好了。”那人微微轻叹道。
谭若曾在书上看到,大昭北境面对大靖和大夏两个劲敌,边民常被两国滋扰掠夺,气候干燥寒冷、土地贫瘠,出产稀少,加上家常便饭的大战小战,当地老百姓的日子可谓动荡苦寒。这一行数人都佩剑,风尘仆仆,应是行伍出身。
“公子不必担忧,晚上你也听到了,杨穆将军大败大夏,想必一时半会儿他们也不敢过来,等杨将军多打几次胜仗,北境安宁了,百姓自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谭若安慰道。
哪有那么容易?那人心里苦笑。眼前这位姑娘身着绿色衣衫,发髻松松挽起,只别了两根式样简单的簪子,一根是玉簪,另一根则是价格更为低廉的蔷薇银簪,实在是朴素得要紧。
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眼眸里盛满善意,像这江南早春一般清新舒适,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世人眼中,这位姑娘只能说是小家碧玉,见过那么多绝色美人,公侯贵女、官宦小姐,环肥燕瘦,或才华横溢,或色艺双全,她们对他或疯狂爱慕,或害怕畏惧,或鄙夷唾弃,可似乎很少有人会来安慰他。
他本不是话多之人,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么晚与一个陌生姑娘聊了这么久,也许只是漂泊旅人的突发感慨!
话语渐多,谭若也放松下来,没有一开始的拘谨和陌生感,问道:“那你在江南可去过什么好玩的地方?”
那人轻摇了摇头,“不过走马观花,没来得及细看。”
谭若了然地点了点头,出门在外,谭钧叮嘱过切莫与人多攀谈,更不能乱打听别人私事。
正在无话可说之时,那人问道:“那两位士子可是要与你们一起去临安赶考?”
“嗯,他们是嘉兴人,刚出城就碰上了这急风雨,没曾想都避到这客栈来了,我们说好一起搭伴去临安,还有一两天就到了。”
“江南果然人杰地灵,两人学识都算得上有造诣。”
“那依你看他二人能否高中?”谭若问道。
“若是从学识来看,他二人倒是很有希望,加上明年要开恩科,自然希望更大。”
听到父亲与此人都这样说,顿时心里觉得踏实许多。她双手合十,指尖抵住下颚,嘴角微微向上,似在祈祷一般,笑道:“应你吉言!”
他被她的笑容感染到,嘴角泛出几丝笑意,给平淡的脸庞增加了几丝色彩,只是心里闪过一丝诧异,为何她对初次见面的两位士子如此关心?不过这与他也并不相关。
他比谭若高上不少,似乎觉得站得过久,便走到园中凉亭内。
掌柜心思机巧,不像一般园中用的是石桌石椅,用的是檀香木,雨后空气清新,木香浓郁,包围着整个凉亭。
他解开身上披风,先擦拭了靠外的座位,然后走向朝里座位直接坐下。谭若站在凉亭口看他做完这些动作,略思索片刻,缓步走向朝外座位坐下。
“这么晚了,也不好打扰别人,否则要请姑娘喝喝茶。”
谭若莞尔一笑道:“你若是有机会再来苏杭,我请你喝西湖龙井。”
“期待有这一天。”他到并不客气。
两人又稍微闲聊了会,谭若便把话题转到科考上去了,问道:“看来公子对科考很熟!”
那人背挺得很直,并没有因为坐下来而放松姿态,看着晚风中的绿衣姑娘,此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想起她傍晚用餐时两眼喷火,舌战刁钻师爷。
“我与周探花有过数面之缘,二位士子与他相差不大。只是科考也有意外之处,能否高中那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听他提到周探花,谭若“哼”了一声,不快之色溢于言表,“这周探花也不知怎么高中的,有才无德,难道朝廷也不考检?”
看着眼前不加掩饰的喷火龙,他解释道:“大昭律法并未禁止并嫡。”
看来这火马上要喷到他身上,他连忙加了句,“我当然不认可他的做法。”
“你是不是认为我今天下午说的都是错的?”面对一个陌生人,谭若觉得自己反应似乎有点大了,收敛神色,平复了一下语气。
他斟酌一下言语, “你推断得不错,特别是对李小姐的推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周世永还不至于到陈世美的地步。”那人以手扶额,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很多事又不能多说。
这下谭若火了,“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凳子被带着拖在地上发出“嘶”的声音,“你是男人,当然帮男人说话,难道要到杀妻灭女那步才算陈世美?”
“公子你多坐会,我先回去了,告辞。”说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