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赈灾,救民?”
魏霆穿戴整齐,提步往外走,商昆忙为他开门引路。
“如今文清只带一队轻骑回京,身边哪有什么趁手的兵,明摆着欺负女人罢了。”
商昆眉间蹙起,一时并不言语,似是默认了魏霆方才的话颇为在理。
他想了想,又面无表情道:“不过,边关战事虽说已平,毕竟未了,还需宁远将军着手肃清边境,这般急匆匆召回,可见是朝中无人可用了。”
魏霆嗤笑一声。
泱泱大国,哪里就是无人可用了?
“杨卫忠是经大司马吴逵一手举荐提拔的,其为人处世实在差劲,朝廷众臣多生不满,而柳言在文官中多享清誉美名,广结善缘,文官们自然沆瀣一气,死活不肯吴逵手底下的人在民间再建名望。”
再者,执金吾这个官职,可大可小,虽说官职不显,不配位列九卿,却可掌宫中武库,可掌宫中水火之患,一旦宫中生变,其当中作用难以小觑。
吴逵当初推举自己人上位,本就用意浅显。
魏霆若有所思地睨了一眼楼上,拂袖而去。
“回府。”
……
赵府门前,站了一男一女,二人生得有五六分相像。
女子正是妙龄,身姿婀娜,清丽姝容,上着银紫云英软丝小衣,玉白留仙裙,形容温婉,发间簪一朵白玉海棠,紫金流苏曳曳生华姿,富丽华美。
盛源携余玉到时,那男子正在打趣身旁貌美的小娘子。
“七妹今日妆好啊,簪钗都舍得多戴一支了。”
说罢,他又细细打量起女子的面容,声色促狭:“听说昨夜睡前,足足用了半盒玉容粉,怪不得这样……”
秦聆羞得不行,厉声喝道:“四兄!”
“秦四公子同七娘子兄妹情深,不知近日诸事是否安好啊?”
兄妹二人一转眼,只见盛源不知何时凑过来,脸上笑眯眯的,也不知听见了多少。
秦家四哥脸皮可比自家妹妹厚得多,把脸一抹,客客气气道:“见过盛大人,久违久违。”
秦聆耳际隐见红晕,规规矩矩福身行礼:“七娘见过盛师兄。”
“客气什么,”盛源摆了摆手,“匿风出门在外数月,归来时若是见你气色这般好,定会安心的。”
秦聆面上一僵,挑眉瞪向四哥秦峻。
这边,被迫忽视许久的余玉,深觉自己再不见礼问安,怕要失礼了,于是近前一步道:“余玉见过秦公子,七娘子。”
秦峻一怔,倒是秦聆闻声,不禁诧异的看去:“不必多礼了……盛师兄,这位是?”
“这……等未来夫婿回来再容他解释与你听吧。”
盛源故意卖了个关子。
“容我失礼,不知你……”
“七娘子稍安,无妨,在下是女儿身,男儿装扮自是行走江湖为着应对旁人的,此番进京,是特赶来喝赵兄与未来嫂嫂一杯喜酒的,叨扰七娘子了。”
秦聆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嘴上却笑道:“哪里哪里。”
余玉微微侧头,只见这七娘子的四兄正目带审视,满脸不善地盯着她,心下暗自叹息。
不愧是宅院里出来的兄妹……心眼子忒多了。
此事难办,更难解释。
可她既是女儿身,况且七娘子还云英未嫁,她总不好恨嫁一般,急吼吼地自己张口同人家说,希望七娘子过后为她做个媒,寻户好人家嫁了吧?
此刻,秦峻眼珠子一转,拍拍秦聆右肩,见她转身看过来,面上如同开玩笑般:“七妹,用饭时四兄便不走了,既是要娶我们光禄勋府上的女儿,今日定要将你那夫婿灌趴下不可。”
秦聆眉头轻蹙,不认可地看向他:“四兄……”
秦峻从来拗不过她,只得安抚她道:“好好好,不灌了,不灌他。”
余玉倾身在旁,只是微微地笑。
盛源见情势不对,忙出言打圆场:“好了好了,我们快些入府,入府!”
……
此时此刻,廷尉府。
“下官赵昇,见过严大人。”
严鸣手持紫毫,正欲下笔,抬眼略略一扫,只见乌压压堂下跪了一群人,神色不动。
“好,且起来回话罢。”
赵昇依言一揖,待站直身子,又是恭恭敬敬一揖:“回禀大人,下官幸不辱命,擒获孙磐,终于将其缉拿归案。”
“甚好,”严鸣眼风扫向一旁的赵昇,眼底透出些许满意,“这些下属,可是通州的孟刺史,特批来助你一路押送的?”
赵昇在一旁应声:“正是。”
如此,严鸣点点头,搁了笔,起身吩咐道:“好,孟刺史有心了,待我手书一封,尔等休息几日,此事一了,便可自行启程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