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这样了?”
“王妃有孕在身,毋要忧心,普通发热罢了,左不过是那伤口又在作贱人的身子了。”
魏莘料想也是,转而又问:“可给她灌汤药了?”
“回王妃,还在熬制。”
魏莘一时面露愠色,冷不防指尖触碰到余玉静放的手腕,感受到指腹下的灼热,她忘了发难,骤然一惊:“这么烫!”
“可得把人烧坏了,”魏莘一抬头,便见魏霆走进来,她招手一唤,后者连忙近前俯身,魏莘顺势抬腕攀扯他两袖,美目中一时显出些伤神失意,“倘若如今躺在这里的是我,我只怕还不如她这般,忍得过如此煎熬……”
魏霆闻言,眸中情绪淡漠,口吻中带着几分讥讽:“阿姊何苦多想这些,她不会有事。”
魏莘面色不愉,转头看他:“为何这般说,你当她金钟罩还是三头六臂?”
“她余玉做什么事都是有所图谋,岂会舍得将自己一条命交代在此。”
看着好好一丫头,偏偏什么假话谎话都舍得往外说,胡编乱造,诓起人来不带一丝打怵。
先是哄得文清怜她留她护她,眼下又舍命相救,只要熬的过眼前这要命的鬼门关,她睁了眼就能摇身一变成瑞王妃的救命恩人,郡王府的座上宾!
如此可好,谁人护着都好说,偏偏是她逃到了魏辰瑛的羽翼下,日日晃在他眼睛跟前,且不容他动手,眼下连说都说不得几句。
真是想想便气,还一时不知该气文清的好提点,还是气这女子的一身诡诈的好本事。
“乱世之中人人自危,哪怕本妃放出再多的珠玉珍宝,诺以再尊贵的体面,也不见得有谁巴巴地上前来相护,”魏莘狠狠睇他,面上假作愠怒,“你还说,你若早来些,大可一剑了结,余玉又何曾有这般机遇,也省得你如今眼气得厉害,日日念着。”
这话说了,魏霆当即煞了性子,嘴上消停了。
“余玉……她开罪你了?”
魏霆默了一默,摇摇头:“不算。”
难得见他这般模样反应,魏莘少不得啧啧有声,直叹道:“难怪,先前汝宁托她给我,我便暗自称奇,现下见了你这副样子,我心里头便晓得了。”
要说文清也算托得有头脑,直接托到了魏霆眼皮子底下。
想拿捏他?
魏霆只觉连讽笑都懒得做样,面无表情推门而去。
做梦。
方一出门,不想迎面遇上了瑞王。
魏霆略略躬身:“殿下。”
瑞王不疾不徐颔首回礼,全然不见午前的震惊无措,举止一派雍和从容:“小舅既在,想必辰瑛也在了?”
魏霆浅浅一笑,声色温和有礼:“那侍女发了热,人还糊涂着,阿姊正在里头瞧着呢。”
“既是如此,本王便不进了。”
瑞王倒也知趣,知晓眼下不便,反而顺水推舟出言相邀:“东边小院里头备了六安瓜片,底下人年后新贡上的,小舅可有心随我去尝个新鲜?”
“这贡茶来得倒早,”魏霆眸光一闪,垂眸敛下异色,欣然点头应允,言语间却意有所指,“可真是出乎辰安的预料了……”
“不止新茶好,楚王府什么稀罕物不见,若没些分量,自是不敢厚颜来请小舅移步。”
“哦?”
这下,魏霆倒真是有所惊讶了。
瑞王侧身一让:“魏三公子,请?”
魏霆颔首:“瑞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