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说罢,由着余玉秉烛,引她入库。
众人纷纷唱了声喏。
徐子初见竹音身为瑞王妃的陪嫁侍女,亦是守在门外,不由低声问道:“竹音阿姊,不知那位是?”
竹音跟他倒有些熟悉,听他问,想了一想便也说了。
“那是王妃身边的人,就随众人唤她一声林娘子便是。”
“多谢竹音阿姊,”徐子初若有所思,往昏暗的屋里看了一眼,又是话头一转,“瞧着王妃气色好看,想来是阿姊照料得用心,来日嫡子嫡女降生,定少不了阿姊一份苦劳,子初先紧着恭喜竹音阿姊了。”
“就你会说话讨人高兴,”竹音笑啐了一句,“书读的如何了,可得人赏识了?”
“竹音阿姊笑话我了,子初不过小小管事之子,能有些什么入得人眼的见识?”
想想倒也是。
竹音半是惋惜,半是打趣,笑嘻嘻骂了一句:“这倒也是,可惜了一块官牙子的料子。”
徐子初拉了脸苦哈哈道:“当什么官牙子,这做官自有勤勉才可堪为良,成日里的与铜臭打交道,还不如去当馆子里头的小贩去。”
“出息!”
竹音又笑骂一句,倒也干脆,听出他的意思,诸般打算俱在心头一过,千军万马齐渡似的,脑中衡量得飞快,爽快应允了:“得,待赶两日,司马府上老夫人做七十大寿,点了你一道儿过府,权当长长见识,免得日后有了好机遇,平白忒没点眼力见识。”
徐子初大喜,感激得忙不迭作揖:“多谢竹音阿姊!”
竹音看他一眼,笑了笑。
……
“司马府素来不喜金银俗物,若要名贵,不若这一株红珊瑚,若要投其所好,不如这一尊红椿木菩萨像。”
魏莘斟酌不定:“若是备了这两样,未免丰厚了些,以司马府的尊位……”
“渭水之滨,才是司马府的根基所在。”
余玉简短地提醒了一句。
司马府的老宗主多年来苦求一株红珊瑚安宅,一辈子就信个有福之说,如今族系里难得出了位七十寿龄的老祖宗,又是大长辈,活到这岁数见一面少一面,他岂有不来之理?
“如此……且先定了吧。”
魏莘想着,既然要打点,总要周全些,免得这个落了那个少了的,平白叫人看没规矩。
“这司马府的小辈,合该挑些什么呢……”
余玉站在她身边,瞧着魏莘果真又着眼打量起笔墨纸砚,又或是些珠钗宝玉,一时好笑。
“是我说话不中,害王妃一时想得厉害了些,您是去贺寿,又不是做东家,一车子东西,不知道的还当是去封官呢!”余玉横手将她虚虚一拦,“司马府若是有心,届时自会来府上谢恩的,王妃不愁没这个机会。”
魏莘虽打点府上面面俱到,打点应酬却是欠妥了些,到底是深闺里的郡主,生母去得早不说,如今的楚王妃出身将门,好好的贵妇,平素不喜宴席,看来也不精通此道,累得魏莘也算不得熟稔,这点上倒看出点娇女初嫁的生涩样子了。
不过武将人家的妇人,在治理内宅上往往颇有一套章法,想来魏莘是兼收并蓄,将恩威并施这一套拿捏得很是不错。
“……瞧我,不愧为怀了身子的人,果真是迂讷了。”
魏莘愣了愣,待反应过来也是哭笑不得。
余玉只温声劝道:“哪里,王妃想来是累了,这儿的滋味也不算受用,既出来这一会子,回去歇歇吧。”
魏莘早也乏了,从善如流得痛快:“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