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等这么久,是不是找死啊!” 邻桌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衙役怒声叫嚷。
“去吧,我自己来。”云廷接过店小二手里的茶壶,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过去。
“哟,原来是两位差大爷大驾光临,怠慢之处还请二位见谅。”
“马屁精!罢了,大爷我不和你计较。”另一个国字脸的衙役一脸趾高气扬。
“请问二位爷是啜茗还是吃饭?”
“废话!当然是‘献空草’,快去,快去。”大胡子有些不耐烦了。
“好嘞!”
云廷一面继续品着清怡的香茗,一面观察着店堂内的动静。这一品楼仿佛暗藏杀机,却又无可名状。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店小二蹒跚的身影又出现在侧门前,“来咯!”
“搁下!”大胡子似乎不满店小二去了那么久,没好气地让他放下茶壶。
店小二一副苦瓜脸、委屈相。“二位大爷,方才怠慢之处还请二位多多包涵呐。要不然我又要挨东家的骂了。”
国字脸的两条眉毛拧到了一块儿去,“少啰嗦!快滚到一边去!”
店小二见二人怒气未消,忙和颜悦色地赔礼:“这样吧,两位爷,我阿利虽然没读上几天书,肚子里的墨水可是不少的,我给二位讲个趣事儿当作赔罪,二位大爷意下如何?”
“哟呵,你不仅会拍马屁,还能吹牛。快,快!”大胡子与国字脸对视一眼,忿忿催道。
国字脸一脸不屑:“最好别扫了爷俩的雅兴!”
接着云廷便听到了店小二对那两个衙役的吹嘘。只见他一脚踏在板凳上,一边用发黑的桌布擦汗,一边如烟似雾地胡诌一通:“二位差爷,想必二位都知道小店是以‘献空草’闻名遐迩。半个月前,我和几个在厨房里打杂的伙计跟着我们东家去城外狼崖采献空草,那献空草生得真是漂亮,映得满山火红……”
店小二讲得绘声绘色,恐怕城里的说书先生都没这等本事。他眼见越来越多的客人都用满心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腿也不瘸了,立马生龙活虎起来。
“我们东家是个习武之人,几个腾空就飞上崖壁。只见她袖子这么一挥,大片大片的红花直往下掉啊。嘿嘿,我阿利不会武功,就负责和打杂的伙计在下边用竹筐子接住掉落下来的献空草。那会子天刚下过小雨,我不经意地一回头,看见那离水湖中……二位差爷,您俩猜我看到了什么?”
哟!想不到这店小二讲故事还会设置悬念。云廷提起兴趣往下听,大胡子和国字脸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摇头不解。
“你们可别不信,我看到了仙女!有两个雪白的仙女在湖心洗澡呢!那皮肤嫩得,啧啧…还有那锁骨……”那店小二越吹越起劲,后来索性跳到了板凳上。
“瞧瞧!那得意劲儿……说下去!” 国字脸不怀好意地命令道。
“真是太销魂了,我都快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店小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唾沫星子四处乱溅。
大胡子双眼直勾勾盯着店小二,生怕漏掉一个“精彩”的字眼。
此时,周围那些看起来是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士都凑了过来:
“仙女有你们东家漂亮吗?”
“是啊,谁不知道‘一品楼’的老板是个大美人啊!”
“快把你们老板叫出来,给爷斟茶!”
国字脸更是一把将一个略有姿色的民妇拉到身边,百般骚扰。
目睹此状,云廷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正如母亲所言,这天下的真君子果真如凤毛麟角。
这下,店小二便更洋洋得意了,那獐头鼠目的孬样真叫人难以忍受。
“够了!”云廷拍案而起,随手撩起震云剑直抵小二的咽喉。
他吓得从板凳上摔下来。
正在一旁笑得不亦乐乎的国字脸和大胡子齐齐站起身来,摆开阵势似乎要与眼前嚣张的小子动武。
云廷旁若无人地把剑刃往店小二的脖子里挪了挪,那厮当场吓得面如土色。“小少爷,饶命,不不不,是大爷。大爷行行好饶了我吧。我家里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七岁小女,我若死了她们可怎么活呀。”
“少废话!”云廷表面呵斥道,其实心中早已笑出了声——这可是他第一次像那些大人一样被称“大爷”。
“无干人等都给我闪开——” 大胡子又开始咆哮。
“快走——要开打了!开打了!”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店堂里顿时乱成一团。
“乡亲们,你们不必惊慌,我呢,只是想帮这个小二搞清‘东南西北’!”一个扫堂腿踢在店小二的足跟,那厮顿时像一个褐色的陀螺在原地不停地转起圈来。
“阿爹,人肉陀螺耶!”一旁围观的秀气少年嚷着,而那个是他父亲的中年男子眉头一紧,若有所思。
“停!”云廷一把拉住那小二的衣裳,陀螺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