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生相克的命理循环。苏澄抱着丫丫准备离开的时候,影澈捡了许多稀珍味美的小鱼喂它,仿佛他们已经相识许久。
不过这些,云廷都不曾知道。
二人被困洞中近两个时辰。
云廷突然想到这洞井虽深,倘若让小妖精化身竹子,自己不就可以沿着它往上爬了。只是这样,可就委屈人家了。
这个想法在心中憋了良久,终究还是开不了口。
到了晚上,洞内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
筱透似乎有些脱水,云廷便割破腕子,让她喝自己的血。
殊不知为早日得道,筱透不碰荤腥,更何况是她流觞哥哥的血,绝不可以。
云廷怕她撑不下去,就强迫她吮了小口,这下可惹了大祸。
筱透双眼忽然散出幽绿光芒,头发亦开始由黑变青,再化成翠缕,跟着倒了下来。
丫丫也被吓怕,急急飞离。
筱透的异常变化,云廷倍感心疼,他第一次感受到伤害了别人自己心里是多么煎熬。真怕筱透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心中懊恼不已。
这时,云廷发觉脚下有水流涌出,转眼功夫,洞井业已被水充盈。随之,他和筱透浮上洞口。
云廷凝视着在他肩上熟睡的筱透,她卷翘的睫毛宛如碧茸一般。
“筱透,醒醒。我们出来了!”
筱透似乎睡得很香,云廷不忍打扰,背着她离开了山洞。
万籁俱寂,云廷不知往何处去,在原地伫足了须臾,对上了一双灵澈的眸子。
云廷记得白天见过此人,是在帝姬宫殿之前。
记得当时他手中握着一副锚,而眼前的他褪去了御卫装,换上了轻盈的袍子,那蓝绿交织的色彩来自森林,也源于大海。
“流觞阁下,帝姬有请。”那人彬彬有礼地伸手引路,全身上下无不流露着谦和风度。
云廷心想这帝姬脾气真是古怪,日间将自己困在山洞到了晚上又命人救自己出来,弄得全身腌臜不堪,究竟是何用意?
木叶门无法通过妖鬼,筱透被留在了外面。
云廷紧随蓝袍御郎来到大殿中央——
那些用五色宝石拼凑的窗牖辉映着倒垂而下燃着棕榈油的吊灯,螺旋而上的天花悬挂着用鹦鹉绿和孔雀蓝扎成的彩绸。墙上刻意涂饰的斑驳宛如无拘无束跳动的精灵,攀援而生的葡萄总在担心不久以后将被送入酒窖。
帝姬果真长大了,额前装饰着镶嵌了墨玉的水獭抹额,多了一分成熟的美丽。棕褐色的头发打着小卷,从耳侧爬过前胸,蜿蜒到了膝盖。她那双嫩白的手,指甲用蔷薇花和鱼腥草染成了殷红。
鸭灵兽栖在她脚边的波斯黑猫锦罽上面,优雅地享尽宠溺。
“欢迎来到绿厦。”她神态宁谧,俨然一副娇惯过后萌生的高贵。
云廷报以微笑,在没有弄清帝姬的目的之前,多少有所戒备才好。
“孤帆,你先回避。”帝姬支走了蓝袍御郎,对云廷道,“神木令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帝姬请说,只要我力所能及,不违道义。”
“回去以后,你要和岚勋王子的侍女鹿儿完婚,带她回忽律见你父皇陆喾。如果你做不到……”
“等等,告诉我原因!为何要我娶一个不爱之人?”
“你方才已经答应,力所能及且不违道义。况且鹿儿是个好姑娘。”
“可,可她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那么请你告诉我,此刻你心里所想的女子是谁?”。
云廷一时语塞,两个身影在脑海中反复徘徊——蝶离,影澈。
他的仓皇在帝姬精敏的读心术下无所遁形。
“我会让泽塔和半夏送你回去,直到鹿儿成为你的妃子。”说完,帝姬双手合十,叨叨念了几下,便将泽塔、半夏召唤过来。
半夏敞着胸膛,背脊上长了一对蝠翼,修长有力的双腿支起他曲线阳刚的腰腹;而泽塔一身橄榄色,哑光石戒扣在他左手的第六指上。他们将右手抬至胸前,欠身向帝姬行礼。
“半夏、泽塔,你们拿着神木令,好好保护酒仙。”婉落帝姬伸开右臂,神木令脱袖而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