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从青山县过来的。和我们同乡的有一户人家也落户在阳洼村了,姓柳,爷孙俩,爷爷叫柳麦,孙子叫小豆子。张婆婆可知道他们爷孙俩安排在哪啦?我这小弟弟和小豆子玩得好,打听到他们落户在阳洼村,一直想着要来看他。”
十月问完,坐在张婆婆身边一直安静没说话的孙子,忽然说,“土根叔说刚才说被打的好像是就叫小豆子。”
“小豆子被打了?”阿平也不淡定了,赶忙从炕沿上下来,拉着十月就要走。“十月姐姐,我们快去看看吧。”
十月也被这一句话给吓了一跳。
她看着里正孙子,“刚才确实说的是小豆子?”
“是的,我听的清清的。奶,我带他们去看看吧。”
里正孙子,本来想跟着爷爷去看是怎么回事,这会儿一看十月她们还认识小豆子,更迫不及待的要带着她们过去。
“他们还说什么赔钱呢。”
张婆婆和十月她们都坐不住了。
“快带着两个姐姐去看看。慢点走。丫头啊,你们也别着急哈。”
十月点点头,谢过张婆婆,拉着阿平就出门了。
春娘把手上拿着的蒸糖糕放在炕沿上。
“今天的事麻烦张婆婆和张爷爷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先收着,我也去看看。”
张婆婆推辞了一下,可是春娘太着急了,说完了话人也出门了。
十月跟着里正孙子,快步跑到西边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靠近村子的最西边,这个时节院子里光秃秃的,只在靠近西边垒了一个羊圈,里面有十来只羊。
十月心里猜测,这家莫非就是阳洼村里的蒙匈人?
此刻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家都在说着什么,乱糟糟的,十月听不清。
里正孙子抓住一个人问是怎么回事,那人说,“柳老头的孙子把老严家的羊给放丢了两只,被打了一巴掌,这会儿醒了,说是要卖身为奴来赔呢。”
许是刚才和张婆婆聊了一会儿,十月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这个年轻人说的话。她赶忙往人群中央走去。
走到前面,就见一个穿着破衣服的半大孩子,正跪在地上,半张脸都是血。
“严大大,求求了,我把我卖了,五两银子赔您的羊,五两银子给我爷爷治病。”
十月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小豆子,还没来得及说话,阿平已经穿了出去,一把抱住小豆子。
“小豆子,小豆子,你咋啦?”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常放在怀里的手帕给小豆子擦脸。
对于阿平的忽然出现小豆子是懵的,这会儿他脸上又是血又是泪的,还有些晕,根本看不清人,但是阿平的声音他听得出来。
阿平不管不顾的帮着小豆子擦脸上的血,人群里一个尖细的男人声音响起,“这谁家孩子,快抱走。”
接着又说,“就你这小身板,哪里值十两银子。”
这时十月也挤了进来,眼睛扫了一眼人群,见一个个子不高,但是非常壮硕的四十多岁的男子,见她看他目光有些躲闪。
十月收回目光,蹲在小豆子身边,“怎么回事儿,谁打的你?”十月声音很轻,但是因为他们突然的到来,人群安静了不少。
大家都看着这两个衣着明显要比他们村里普通人要好许多的人,心里暗暗猜测,他们是不是小豆子的亲戚。
“十月姐姐!”小豆子一听十月的声音,眼泪又止不住的流。
他太害怕了,一直自己撑着。十月姐姐和阿平会忽然来了,他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来了。
十月轻轻的抱着他,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怕,小豆子别怕,我们来看你了。”
阿平也跟着在边上哭。
大家都看着小豆子在哭,一时间也没人打扰。刚才说让小豆子不值十两银子的男人,几次要说话,都被里正拦住了。
小豆子哭着哭着,想起什么,赶忙从十月怀里闪开。他脸上有血,弄到十月衣服上了。
快速的擦了擦眼泪,又伸手去擦十月衣服上的血迹,十月低头看着小豆子满是裂纹的漆黑的小手。
“不用擦,回去细细就干净了。和姐姐说说是怎么回事?”
“十月姐姐,我闯祸了。我把东家的羊给放丢了。我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呜呜。”
十月拍了拍小豆子,站了起来,“能站起来吗?地上凉。慢慢说,姐姐帮你。”
十月转头看院子里,不远处有一段木头,春娘知道她意思,走过去把木头搬过来。
“坐上来。”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老人沧桑又凄凉的声音,“豆子,豆子,你可不能卖身呀,都是爷爷拖累了你。”
院子外有个老头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沟壑,有些脏污的衣服挂在他身上。他身边还有个十月觉得面熟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