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得起你奶奶吗,可怜她老人家……”元七拿起状作不经意地翻起课本。
“我对不对得起我奶奶还用不着你来评价。”赵路北不再沉默,抬头说。
“老师,你说得太过了。”沈凉生接话。
班里五十多个学生,屏息敛声,噤若寒蝉。
“你们两个竟然敢顶撞老师!?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王宾你站起来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怎么不说话?全十四中还有六七八中还有云高谁不知道你赵路北那头黄毛?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我看你这样就是活该!”元七恼羞成怒。
“你!”赵路北应该是被戳中痛处了,想和他对质,却被沈凉生拦住了,“路北,冷静。”
“哼,怎么,你还想打老师啊,我告诉你,我下课就去告诉你们班主任,看他怎么处罚你们两个,”元七轻蔑地打量沈赵二人“小混混。”
一节语文课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营长,直接找人扁他一顿,给他打服了,看他还怎么叫……”
简谨行路过男厕所,就听见赵路北和沈凉生在和别人大声密谋。她有意无意放慢脚步。如果赵路北这样做了,倒是和他的形象挺符合的,但是,
“你想和六中、云高那边的人一样吗,我们神机营从来不干这种事……”男声低沉。
越来越奇怪了。简谨行快步走回教室。
下午五点放学,简谨行照旧自己走回家,可背后却追来了程霜。说来,今天这三人倒是死气沉沉,不像往常那般打闹了。
“小简,你不介意我和你一起走吧,”程霜说,“今天这事,元七做的真是过分了。赵路北……算了,我还是说吧,赵路北他,他从小就没有父母,一直是他奶奶把他带大。”
“……”简谨行沉默,赵路北的身世还真是悲惨。
“是啊。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我跟你说,虽然他没有爸妈照顾,但是他有个叔叔,一直接济他,”程霜继续说,“而且他奶奶很爱他,对他很好,最重要的是他奶奶做的饭特别好吃,尤其是那个猪肉玉米馅的饺子……”
“程霜!”背后有人喊。
两人转头一看,赵路北开着一辆白色的小电驴,载着沈凉生缓缓过来,这沈凉生还捧着一本黑乎乎的书在看。
“哎,谨行怎么也在,那个……”赵路北不知道要说什么。此时程霜递了一个眼神给他,赵路北了然,“谨行,元七他……诶算了,不说他了,那个,你自己一个人回家吗?我们和你一起走吧,我们刚好顺路。”随后他把沈凉生赶下车,自己牵着走。
“好。”简谨行答应。
亚热带季风气候地区,云台植被丰富:台芒、榕树,红柳……街边的树木在夕阳的披沐下,枝叶流泻金黄。街道两旁的店铺亮起灯牌,五光十色;正是学生放学的时间,零售店、快餐店、奶茶店喧闹非凡。四个人就这么缓缓步行着,一时无话。
从街道走上海边栈道,看见太阳正从天际线缓缓落下,黄昏灼烧着薄云、海床,咸湿的海风前接后继地吹来,抚上人裸|露在外的肌肤。浅滩上,有渔民正在清理渔网。
“我爸妈是渔民,我们家靠他们打渔为生,”程霜攀着简谨行的胳膊,说,“而且我还有一个弟弟,叫程匀,成绩很好,就是脑子有点木木的……”
“姐,我听见了。”沈凉生笑说。回头一看,就见沈凉生揽着一个男生的脖子,那个男生身量不高,有点瘦,校服套装穿戴整齐,拉链拉到下巴,还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沉默无语。
“而且,你成绩要是有我一半好就谢天谢地了。”赵路北也揽上男生的脖子。他的车突然不见了,不知道停哪了还是借给谁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人顿时笑倒在程匀身上。
“两傻,”程霜颇为不屑,见到程匀,顿时和颜悦色起来,“你放学了小匀,这是姐姐新认识的朋友。”
“……”程匀看了一眼简谨行,后者对他报以微笑。他一言不发,随后走了。
“小简你别见外,他就是这种木头性格,一天都说不到三句话。”程霜说,“只有电脑才能和他说上话,一天到晚都在那敲敲敲。”
“……”简谨行无言。
一段路程很快走完,邮政局旁的香砂路已经到了,四人道别,分头走了。
剩下三人融入人群,继续前进。“路北,前天徐东年搞|我们的事,还没找他们算账呢。”沈凉生说。
“感觉他们越来越猖狂了,云高那边的怎么也和他们混在一起了?”赵路北疑惑,“感觉不妙啊,军师,你怎么看?”
“营长不知,乱世出英雄,云高那边,异星突现啊。”沈凉生一边翻着那本小黑书,一边神秘兮兮地说。
“说人话。”程霜说。
……
简谨行回到家,一直在想今天发生的事,她总感觉,那些人和别人说的是不一样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