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带笑的唇,唇色不浓不淡不深不浅,看上去软绵绵的。
“你救过我,记得吗。”
他这个人虽是佛修却有一副倔脾气,爱之欲生,恶之欲死。
现在,她勉强偏向前者。
轰隆隆,空气中翻滚着泥土的腥味,黑暗如影随影,晏青禾低低说句抱歉,手突兀的环上谢良语腰肢。
臃肿的身体意外灵活,轻轻一跃,脚尖踩在屋檐上。
不知何时周遭一切变了个模样,繁华的街道像倒退一百多年,腐朽的味道充斥鼻端。
不远处一座四方宅院,门歪歪斜斜挂在匡里,从门外破洞能见到里面碎掉的玻璃窗。
雨水已经停了,滴滴答答是屋檐下落水的声音。
在这种明显诡异的地方,良语不敢出言质疑宴青禾,跟随着他进门。
奇怪的是,七彩花伞一直在头顶上空横着,哪怕进了屋也没有放下。
“踏、踏、踏”,楼上有好像有什么东西走下来。良语抓紧身边人的手臂,淡淡的檀香驱散几分恐惧。
“爸爸,咯咯咯,爸爸回来啦。”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如银铃,雀跃着下楼。
随着声源逼近,楼梯口猛的横出一颗头,小女孩眼神空洞洞的,皮肤灰白。
如洋娃娃般的脸颊上,嘴巴两角如弯弯的小船,似乎被豁开个口子,列出超乎寻常,极致大的笑。
“爸爸。”
双手伸向前,小女孩小小的手臂挥舞“爸爸,抱抱。”
”她她,她…”良语嘴巴被电着了一般,哆哆嗦嗦说不出整句话。
因为那小女孩久久等不到人抱,手臂似乎支持不住,正以扭曲的方式折下来。
本该骨节链接的地方,甚至漏出几块带血色的棉絮。
“爸爸,娜娜等你好久了。”小女孩垂下眸子,语调低落。
“爸爸为什么不过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小女孩似乎陷入某种情绪,一直重复念着。
“呜呜,爸爸我好疼呀,娜娜好疼。“
语调越来越凄厉,良语不知道宴青禾有没有触动,反正她心里疼的难受。
良语懵懵懂懂抬头看过去,眼睛因疼痛瞪的要脱眶而出。
“静心。”一只手搭在她身上,奇异的隔绝了外界声音。
布娃娃消失不见,场景不知何时变换。幼儿园门口一个个小朋友被家长带走。
大手牵着小手,童言稚语绘声绘色诉说着今日见闻。吃了几碗饭,学了一首诗。哇,我的宝贝真的很棒。
只有一个洋娃娃一样精致的小女孩独自坐在门口闷闷不乐。“哼,臭爸爸,又迟到。”
小女孩眼前被阴影覆盖,她开心的仰起头“爸爸。”
“你是谁?”见是陌生人,小女孩警惕起来。
“是娜娜吗,你爸爸出了车祸让我带你回去。”
男生大概十七八岁,阳光俊朗的面容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哥哥,那你带我去找爸爸。”小女孩主动牵起男生的手,声音软软糯糯的,掩盖不住担忧。
场景变换,良语听见小女孩哭叫着“哥哥,哥哥我疼。爸爸,我要找爸爸。”声音断断续续的,良语控制不住脚步进去。
一片狼藉,小女孩像破掉的娃娃,身下面躺着血,小小的身子偶尔抽搐两下。
“禽兽!混蛋!”良语红了眼眶,捡起门边棍子冲上去打那个男生。
“没用的哦,你快走吧。”声音由四面八方钻进耳朵里,是小女孩的。
良语以为到此就结束了,哪想更恐怖的还在后面。
看着小女孩被一点点剥皮剔骨,她浑身颤抖,一瞬间仿佛身代小女孩,也有刀在骨头缝里切割。
良语泣不成声,眼睁睁目睹一个小女孩被填充棉花做成了布偶。
最后小女孩头歪了歪,冲向她,声音依旧软糯。“反抗没用的哦。”
“啊!!!!”
良语生活环境简单,从没接触过这种灰色世界,一时间有些崩溃,抱着头跌坐在地上。
“唵阿谟伽尾卢左曩,摩贺母捺罗摩尼 钵纳摩入缚罗…”耳畔飘渺几缕禅音梵唱,随后肩膀被人按了按。
“谢良语,没事了,睁眼吧。”
良语抬着泪眼,这才发现已经不在那个四方院子里了。雨还在下,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
“刚才…都是假的吗?”说着眼里还有余泪滴落。
宴青禾蹙眉,“说来话长我先送你回去。”说着手指并拢指向良语眉心,念了几句咒。
谢良语身上一轻,浑身暖暖的,刚才挖骨似的疼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酥麻麻的痒。
等踩着点到门口,却发现因为下雨宿管早关了门。
良语无处可去,想去校外的酒店对付一晚,结果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