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
“我、他,这……”
“这是我表弟啊!”
后面的话越说越顺,言辞之恳切铿锵,让秋柔自个儿都忍不住动容。
对不住了裴大兄弟。秋柔没敢回头看裴之淞的表情,但必定像吞了只苍蝇一般五颜六色。
倒是周老师被这话整精神了,几乎没人怀疑它的真假,毕竟光看脸要撒谎也是“他是我表哥”更有信服力,事实是话越站不住脚反倒越有可能是真的。他意识到自己弄了个大乌龙,也为自己龌龊的想法感到无地自容。是啊,可不就是表弟吗?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周老师充满慈爱理解的眼神再度在秋柔、裴之淞身上逡巡。事后诸葛亮地心想,甚好,他就知道裴之淞这个班里的排面,断不可能干出“早恋”这档子事。
周老师心满意足:“行,那文娱委员就你俩吧。”
秋柔:“……”算了,反正目的是拖裴之淞下水。
她蔫头耷脑趴桌上听周老师继续选班干部,接下来顺风顺水,唯一的小插曲是陈非烟忽然扭过头来。她看向秋柔的浅色瞳孔里情绪流转,两人对视片刻后,她突然肃容坚定道:“他不是你表弟。”
秋柔敏锐察觉到空气中微妙的敌意,不动声色抬起身来,用一种迷茫的神色问:“啊,所以呢?”陈非烟却突然扑哧轻笑,仿佛刚才的对峙只是秋柔一个人的错觉,她用气音低声若无其事调侃道:“连老师都敢骗,你胆子真大。”
秋柔也漫不经心笑起来,心里却霎时警钟急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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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两节晚自习安排看电影。教室关了灯放映幻灯片,班上不少同学自觉拿着书去了隔壁空教室自习。
秋柔眼见裴之淞也从后门出教室,忙随手拿了几本书跟上。
她这两天,因上次的事良心不安,心头哽着一句道歉,上不来也下不去。今晚关系似乎有破冰迹象,秋柔心想怎么着也得把这句道歉说出口。至于他接不接受,就不在秋柔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裴之淞感觉到身后脚步声,只一顿,沉默不言继续往前走。
秋柔脚步急促,小跑跟至后门,正好迎面撞上进教室的甄显言,她鼻梁骨抵到他胸前,被撞得一个踉跄,两眼发黑。甄显言忙扶稳她。
“同学,对不起!伤到哪儿了吗?”
“没,”秋柔揉揉鼻子,稍微缓过劲儿来,无所谓道,“小事。”
“那,那……”甄显言拦在她面前,欲言又止。
裴之淞的背影已经拐到走廊尽头,秋柔难免有些心急,不耐暼他一眼,道:“有什么事儿吗?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说。”
“没,没有,”甄显言笑嘻嘻地挠挠后脑勺,“我听我表姐说过你呢。你知道我表姐吧,就是甄净,听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呢。”
裴之淞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秋柔碍于周围来来往往的同学,不敢将焦急表现得过于明显,只好不咸不淡应了声:“哦,原来是这样。”这才是真表弟。
“咦?你竟然不惊讶!你早知道了么?”
秋柔点点头,“猜到了。”
“啊?怎么猜到的啊。”
秋柔叫苦不迭,心道,怎么碰上个比我还爱打破沙锅问到底还话痨的奇行种!
“你俩鼻子眼睛一模一样,”她强压下暴躁,“长得就挺像那么回事的。”
甄显言眼睛几乎笑成了两道月牙,白皙清秀的俊脸一红,“完了,得到大美女的肯定了。”
一句话夸了两个人,秋柔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说话很让人舒坦的话痨。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的话。眼见他还要开口唠嗑,秋柔忙摆摆手,“好了,那你先去找个地儿冷静冷静吧。”
她迈步要走,甄显言这才发现她似乎有急事,问:“噢不好意思,很忙吗?需要帮忙吗?”
秋柔挥挥练习册,几步走到走廊,回头笑得眉眼弯弯,张嘴就来,“内急,你帮不上忙。”
甄显言盯着她手上的练习册,陷入沉思,百思不得其解,内急?内哪门子急?
秋柔在走廊拐角望了望,没找到人。又跑去隔壁空教室找了一圈,他也不在。明明刚才裴之淞已经察觉到秋柔的存在,却仍脚步不停,他态度显而易见、不言而喻——不想原谅她。
秋柔意识到这个答案,肉眼可见消沉下来,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到冰凉的台阶上发呆。
她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很后悔。
裴之淞于她而言,就像一个失而复得的老友。没重逢前可有可无,再重逢,却无需过多适应的缓和期,彼此亲密默契,相处自然闲适,就像空白间断的这几年根本不存在——
如果,秋柔支着下巴深深叹一口气,如果自己没那么冲动就好了。
正想着,肩膀忽然被人轻轻一拍,秋柔下意识抬眼,却正对上裴之淞蹙眉疑惑的眼神,他迟疑道:“秋柔,你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