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放开手,简直跟民间的那些话本子上写的桥段一样既恶俗又讨厌。泰烟不信什么占卜预言的事,即便这个世界上有神仙鬼怪存在,她也不信还未发生的事就可以被人为的预料到,那些预言什么的东西都是假的!祁司辰如此厉害的人,自己如此清明的人,双方怎么可能会再度引发战争?追求和平,也是现阶段南北两国的一致愿望了吧?天命难违,在人间又以民为天,所以民愿不可违,这么看来那什么所谓的战争只要自己和祁司辰都还活着,短期内便根本不会再发生了,定是师傅上了年纪,因为胡乱担心故而做了一场梦。
既然是梦,那便无关紧要,更无需为了这无聊的理由就去寻祁司辰,给他徒增难过忧虑。
只是……泰烟顿足,她眉心渐渐蹙起,想不明白祁司辰为何会在比试时妖力失控。那日她的确看见有一瞬息他身体似有不适,但即刻便恢复如常了,她便没过多在意这件事,原来,当时竟是他妖力又如幼年那般失控了吗?
为何?为何会没缘由的再次失控?他明明说过长大之后已经能彻底控制住身体内的妖力了,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么?还是别的什么事?
想到此,泰烟又想溜出宫去看看祁司辰。她看了眼四下并无旁的人,接着抬头看向明朗的天,上面有几朵洁白的云在飘,太阳藏在云后,看位置已是到了午时,是该赶回去用膳的时间了。这个时间准备开溜的话,应当是稍微能够溜的轻松一些的,那些盯着自己的狗自从大婚开始准备以来就不常见到了,应当不会被发现吧?
少女驻足,黄色的绣花鞋镶嵌着碧翠宝石,洁白的厚鞋底被宫女们刷洗的仿佛不染尘埃的瑶池石砌。她低头沉思着,头顶一排金黄色的瓦片层层叠叠,宛如撒了金粉的水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着细光。身旁红艳的宫腔衬着蓝色的绣鹤华装,微风吹过,她墨色的长发飘飞,靛青色的缎带有长长的两根随着发丝优雅地不断舞动,金簪被碰撞出轻微的声响,腰间的玉佩随之叮铃细脆,这画面远远看去宛如被匠人刻出的精致珐琅彩绘一般,不由得吸引人驻足观望。
少年便站在墙上,静静的看着她在墙根下沉思,身后的木棉树枝桠摇晃,他翻身在她面前站定,火红的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洒了两个人满身满发。火红的他站在火红的花雨中,看得泰烟愣了神,殊不知在对方眼中,此刻的她也同样让他移不开眼。
一片花瓣调皮的落在鼻尖,少年伸手替她拂下,看着她转而为愤怒的眼神,他徐徐开口:“烟儿,我不许你嫁给他。”
泰烟从眼前的美色中回应过来后蹙紧的墨眉便未曾舒展开,说话的声调也拔高了几分,但因为她性子本就偏柔和,听在少年耳中反倒像猫儿在叫,“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凭什么替我选择夫君?走开!我不想看见你,这辈子都不想,尉迟落衡,你这小人,你理应愧对于我!”
“没错,我是小人,但你也一样。”少年的眼眸阴沉而炽热,火红的颜色仿佛要将泰烟烤化。他前进一步将她逼得后背紧贴着墙,又伸手霸道的攥住她的手腕,任她挣扎撕咬都不放开。“你已经嫁给了我,却再次公然将自己许配给祁司辰,你也一样不要脸。”
“……你!”
泰烟被气得扬起手,紫色的眼珠内泪光闪烁,从小她都没听过这种粗鲁的话,哪怕父皇发怒的时候,都不曾对她说过一个难听的字,他尉迟落衡,他怎么敢?
啪!
手掌狠狠落下,清晰的声音在窄窄的宫巷内回荡。尉迟落衡捂住泰烟没来得及抽回的手,他眼眶中同样泛起泪,他最爱的人,居然下手打他。发生了太多事,他已经记不得先前是否早就已经挨过她的巴掌,但这一次,她打得毫不犹豫,打得好狠!
他恨她。
他低头,将方才拂下的那片花瓣咬碎,鲜红的碎花瓣印在嘴巴里,像是满嘴的血。尉迟落衡摁着泰烟抽不回去的手,任她泪水一滴接一滴滑落,任她哭闹挣扎不断拍打自己,他用力摁住她脑后的发,低头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
泪水从两人眼角滑落,舌与舌纠葛缠绵之际,红色的碎花瓣和着血,从相触的唇角流出,里面有尉迟落衡的,也有泰烟的。
她咬他,他便咬她,他爱她,也恨她。爱惨了她,也恨透了她。他想将这个青梅抓马的女人,这个挚爱的女人,这个毁掉自己家族害死自己生父的女人,砍断四肢斩断脖子做成针线缝制而成的傀儡,他想看着她这张美丽的脸用丑陋痴呆的表情流出白沫,哪怕最后身体腐烂了也只能烂在自己身侧。
他又希望她活着,希望她痛苦却又生命垂危的活着,变成自己双腿之下苦苦挣扎的玩物,到最后瘫软疲眠变成一滩烂泥,烂在自己怀里与自己深深的,永远的融为一体。
他想看着她变成烂泥,他要亲手杀了她!亲手毁掉她!
他抱紧怀里哭泣颤抖的人儿,重重咬着她的耳廓撕摩,鲜红的血顺着泰烟白皙的耳朵流下,滑过柔嫩的脸庞,在地上层层叠叠的木棉花中绽开一朵与众不同的曼珠沙华,妖艳又迷人,随时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