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却一直坚持留在南国的原因么?
不知道藤蔓球滚了究竟多久,泰烟在阳光从缝隙中洒下一片斑驳光衣的翠绿球花内安静而倔强地抱紧了祁司辰,她看着祁司辰发紫的脸和不断哆嗦的嘴唇,贴肤感受着他越来越凉的身子,开始后悔自己匆忙之中做下了交换血液的决定,若是以前身体里的那些灵力还在,祁司辰现在说不准已经醒了,已经健康的在跑在跳在笑着牵住自己的手在讲话了,都怪自己的愚蠢鲁莽和自私,害惨了他……
她自责着,逐渐将嘴唇咬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脸上淌下痛苦的泪:如今最后一个能去求的只有山麑了,若是它也不肯帮我,那便……
泰烟抬起眼睛,玫色的眼睛里燃烧着鲜红的烈焰:将我的命换给他!
“祁司辰我以南国公主的身份命令你,一定要给我活下来!你听到了没有?”
话音落下,藤蔓便啪地一声散开了,泰烟站起身子,欣喜的看见万妖洞就在自己不远处,原来那云仙直接将她们扇出了内山。娇小的女郎顿时欣喜万分,她二话不说,吃力地扛起五尺六七的男儿就往万妖洞走过去,一直在洞口处等着她们归来的天骐见状急忙唤出黑娃儿,俩人一起将人从泰烟背上抢下来,帮忙抬进了洞里。
山麑走出来静静地看了眼被平放在地上的男儿郎,泰烟跪在它面前,泪如雨下地凄凄恳求:“山神,我尊你一声蓬莱仙山的山神,求你救救他!好歹他也曾经受到你的庇护,算是你的子民……”
泰烟给山麑叩了一个头,山麑叹息一声,它拱起她的脑袋,又咬住她肩膀上的衣裳将她扯起来,道:“事情我都听天骐说过了,那怪面蛇原先一直待在内山里,属于大妖,近来犯了错才被赶来这处。内山的仙和妖实在太过强大,我实力不济,修复不好这处伤口,仅能堪堪帮他延缓住毒性的蔓延,你可愿意?”
泰烟流下感激的眼泪,她扑通一声又跪下叩了一个头,声音有些哽咽地道:“只要能救他,嬴泰烟感激不尽,只是……”
她直起身子,被泪水浸湿的脸像被大雨毫不怜惜浇了的花,“这一次,需要烟儿拿什么东西来交换?”
山麑摆了摆首,它看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祁司辰,许多小妖担心地围在少年身旁偷偷抹眼泪,山麑眼里泛起一丝怜惜,它道:“无需条件,你方才也说,他是我的子民。”
它转向祁司辰准备施法,又扭头看着泰烟,看着分明冷漠无情,泰烟却觉得它在笑,“我不是什么蓬莱仙山的山神,我只是盘踞在这里的一只妖罢了,周围的生灵唤我作山麑。”
清白色的蹄子重重一跺,山麑闭上眼睛首高高昂起,小妖们配合地将祁司辰给翻了个面,一大波清灵的白气从山麑身体内迸发出来,一股脑的全部灌进了祁司辰的伤口里,泰烟看见这是这一个瞬息之间,祁司辰的脸色便好了很多,唇色也不再是黑的吓人了,白色的气形妖力在他身体里流窜,阻住了在血管中蔓延的毒液,祁司辰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泰烟欣喜的凑过去,抬手抹掉了自己脸上的泪。
山麑收回法力,它有些累,睁开眼睛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才看着跪坐在祁司辰身旁,帮他暖着手掌的泰烟,道:“他的命暂时保住了,你快些下山去,人间仅有一人能救他。”
“是何人?”
泰烟和身旁的小妖怪们一道着急地站起身,小妖们俱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睛内写满了焦急二字,山麑闭着眼睛,回她道:“你的师傅清水止。”
“他是即将得大道的仙人,能力在我之上,你现在去求他,他有法子救你的丈夫。”
听到山麑称祁司辰为自己的丈夫,泰烟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偏开头小声表示了感谢,身后小妖们给嘴唇干燥开裂的祁司辰喂了半葫芦瓢琼河水,祁司辰呼吸均匀了起来,脸色也稍稍红润了一些。
她去抱祁司辰,天骐却抢先一步将人给背了起来,他笑嘻嘻地道:“嫂嫂,我随你同去,你这一路上照顾哥哥需要一个人在身边,我机灵得很,你不会嫌弃我吧?”
泰烟无奈着退开要去抱祁司辰的手,道:“不会,那便多谢你了,只是随我去人间的话你要穿鞋子,否则脚会被划伤的,不穿不准跟我去!”
她凶巴巴地掐着腰,小妖们嘻嘻哈哈的笑天骐,当事猴尴尬地红了脸,泰烟转向默不作声地黑娃儿,对他伸出手柔声道:“来吧,我们回家。”
黑娃儿却摇着头退后了几步,少年的脸上染了一层浓厚的阴翳,他静静地看了泰烟半晌,开口道:“你的恩情我已经还干净了,从此我们之间便再无牵扯,我要留在这里,你自己走吧!”
泰烟收回手,有些受伤地垂下眼睛,她小声道了一声再见,转过身带着天骐和祁司辰一道离开了,再没回头看黑娃儿一眼。
少年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泪意汹涌,眼中却冷漠无波:再见了,杀害我全家的仇人,若老天有眼,便再也不要让我们遇见了,我恨你,也爱你,我在这人间的第二个母亲,祝愿你余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