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机,站起身,“你先吃,我出去抽根烟。”
他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宋槐瞟一眼他手里握着的白色盒身,再去看他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食不知味。
一顿饭吃完,宋槐收拾好餐桌,挤出一泵洗洁精,把碗筷简单涮过一遍,搁进洗碗机里。
掀开厚重的门帘,走出厨房,看见段朝泠站在影壁墙旁边抽烟。
他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袖口稍微挽起,露出一小截素白手臂,戴着腕表的左手时不时抬起,轻掸烟灰。
身影融进寒风中,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宋槐注视他片刻,抬腿走向他,还没靠近,便见他直接捻灭了燃着的烟。
可能是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他从不在她面前抽烟。
宋槐很想问他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冷不冷,张了张嘴,还是没将这话问出口。
正琢磨着该找些什么话题来同他闲聊。
听见段朝泠徐缓开口:“不是有话要当面和我说?”
宋槐放空思绪,想起昨晚两人的通话内容,“我其实是想向你保证一件事。”
“什么事。”
“叔叔,我永远不会让自己成为你的负担。”她话里添了几分郑重。
她现在的确没办法为他排忧解难,思来想去,目前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一句干巴巴的承诺。
想快些长大。
直到能够和他并肩而行。
宋槐伸手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抬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他身上有极淡的烟草味道,结合木质香的后调,一丝丝涌进她的鼻腔。
段朝泠静静回看她,“你从来不是我的负担。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几近纵溺的温和语气。
宋槐缓慢地呼出一口气,露出一抹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稍微侧过身子,往远处看。
冬天的缘故,院子里的植物并不多,只有移栽到围栏边上的三五颗梅树,显得四周空旷极了。
盯着瞧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她没由来地提及:“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爸爸在院子里种了一颗刺槐树,说想让它陪着我一同长大。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那棵树长成什么样了,不过应该很高很壮了吧。”
宋槐扭头冲他笑了笑,自顾自又说:“叔叔,我的童年其实还蛮幸福的。如果可以的话……”
“什么。”
宋槐没继续说下去,“没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很想把这种感觉全部送给你。
希望你的童年比我的还要幸福。
-
这个假期就这么过去。
临近期末,各科课业都比较繁重,宋槐全身心投入到备考中,和段朝泠商量过后,将原定的古筝课顺延到寒假。
每年期末考试之前都有谭奕帮她梳理考试大纲,但他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课程排得很满,宋槐自然不想再麻烦他,准备今年期末自行复习。
考试前一周,趁着午休,谭奕抽出时间来班级找她,帮她把重点范围画了出来。
宋槐手里捧着课本,接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又说:“谭奕哥,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谭奕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比你大,怎么可能让你请我吃饭?想吃什么,等等带你去吃。”
宋槐大致想了想,“我们去吃学校对面的那家披萨吧,怎么样?”她准备等吃完的时候偷偷把单买了。
“行啊。”谭奕朝教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先把书本放回去,我在这儿等你。”
“好。”
两人有说有笑地出了教学楼。
路过保安室,宋槐突然顿住脚步,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对面。
即便只是一个侧影,但她也能认出来,正含笑和保安大叔聊天的那个人是杜娟。
几个月没见,她变化太大。整个人圆润了不少,妆容精致,从穿着到配饰都比以往华丽得多。
春光满面,精神状态良好,俨然不像一个被丈夫长期家暴的女人。
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谭溢不自在地干咳一声,说:“其实我不该瞒着你的,但说出来又怕你伤心。”
宋槐没吭声,等他还没讲出口的后半句话。
“你走之后没多久,叔叔和阿姨在市里购置了一套新房。那套房子再过几个月应该能装修好了,他们到时候会搬进去。”
隐约猜想到了什么,宋槐轻声问:“他们现在是不是花钱如流水?”
“差不多。”谭奕委婉说,“大家都在背后谈论,说他们是因为……”
“没关系的谭奕哥,你尽管说,我不介意。”
“是因为把你卖了才换来了这么多的钱。”
不远处的杜娟和保安闲聊完,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