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有些人,即使富可敌国,权力滔天,也是他引以为傲的父母不希望他接触的人。
像这种无比尊贵,但父母从未带他认识过的名流,恐怕也只能是“那种人”。
“……果然,你太好人了。”五十岚闷闷地笑着,顺手送了张好人卡。但她话音一转,又嫌弃道,“真是不必要的好人。”
“而且,不能回答不就是已经回答了吗?”五十岚坐在床沿,手向后摊,揶揄道。
五十岚喜欢和以后不会有交杂的人聊天,不用小心翼翼地咬文嚼字,也不用担心会不会伤害对方,反正伤害了也没所谓。而且,她不喜欢迹部景吾,所以更更更没所谓。
“……你说是就是吧。”迹部学会不与她计较,身体倒不争气地往床边挪了挪。“那如果是你,你打算怎样回答?”
“我的话——”五十岚尾音拉长,双脚晃来晃去地思考着,“直接说不是,就可以了吧。要是不想让人知道,说谎当然是最好的方法。”
“那不是本大爷的作风。”迹部眉头轻蹙,却没有继续反驳五十岚。
-
话不投机半句多,迹部和五十岚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夜空,心里却各有各的胡思乱想。
迹部景吾十分纠结。当然,他并没有受青春期的荷尔蒙影响,在杀机之下产生任何诡异的念头。但是,但是这个距离,踩界了。
孤男寡女、酒店、躁动的年纪。眼下两人同样坐在床沿,不需花费任何力气就能触碰对方——不,不如说要花尽心思才不会碰到对方。
迹部可是已经殚精竭虑地拉远距离。一进来后,自己已经特地坐在距离五十岚较远的位置,但那家夥总是若无其事地走到自己身旁聊着不着边际的怪话。
——你的社交常识才是被狗吃了吧!
迹部表面泰然自若,在心底苦苦吐槽。
再回到沙发也未尝不可,但是这就显得自己坐立不安。要忐忑不安可以,但不能只有自己忐忑。
——迹部的好胜心莫名奇妙地被激发。
侧视着五十岚,能看见她盘起黑发的白哲后颈,和耳朵上数不清的环痕。
迹部没打算移开视线,他倒想知道,五十岚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正注视着她。
耳朵上,究竟有多少个环痕?
迹部想起初见时,五十岚被自己吓红的耳朵。
——对了。只要再靠近她一点,她就会马上跑开吧。
——那家夥惊慌失措的模样会是怎样?
怀着连自己也不知因何而生的念头,迹部鬼迷心窍般把手伸向女生的耳垂。
交响乐融化在躁动的夜光,成为错轨的帮凶。
犹如悬线牵引般越趋靠近,迹部景吾在下一秒,收手了。
“话说回来,真亏他们会放我进来。”五十岚看着窗外的倒影,泰若自如地说。
五十岚的说法,就像察觉到他们正处于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典型场境。
迹部清了清嗓子,还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如果我是千面相假装,说不定你现在已经去世了。”五十岚做作地叹息,故意惹怒人,但仍旧安坐原位。
“本大爷不会认错人。”迹部景吾观察力强,他自信哪天怪盗基德来了他也分得清。
“你不会认错人,但别人会认错你吧。”五十岚的目光最后放在迹部身上,仍然不后退。
“可能——其实你是千面相,早在宴会开始前就被调包。为了拖延时间,令警察错过黄金救援期,伪装成迹部景吾。”五十岚倒不是认真觉得他是千面相,只是随口说些不讨喜的话。
就像两头蛮牛,两人都不肯后退。
半调子的猜疑,探究的眼神,过界的距离,就像魔女的调料,搅拌出怪诞不经的药水。
面对的女生比想像中还要强,迹部景吾并不讨厌。
“你要确认吗?”
迹部用看着对手的眼神,凝视五十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