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醉着抱住自己,任由热水滋润她的每一寸肌肤:人生的相遇不是目的,离别才是不变的真理。从出生到死亡,每一天,每一刻,每一个故事,每一个清晨与黄昏,都是离别。
梁默不曾发讯息的日子里,鱼白像一颗移动的太阳,带着靳苋从永乐坊到回民街,从南昌门到不夜城,在每一个值得打卡的地方留下了痕迹。只是靳苋仿佛是个空白,不管到哪里她的身上总是别人的影子。
鱼白是在五天之后的黄昏时离开的,中午的时候她跑进李芳芳的小卖部买了一大包的零食塞进靳苋的冰箱。她轻轻的拉着靳苋的手说:靳苋,你太瘦了,抱在怀中就像一张纸一样,你应该多吃点,这次来的太突然了,等回到苏州,我给你寄点我们那边的特产。
靳苋抓了一把抽屉里的糖果塞进鱼白的口袋,说:我不是像一张纸,我就是一张纸,其实不是我,人就是一张纸,刚出生时是一张白纸,然后社会用学习,交际,工作,爱情去给它上色,直到最后变得皱巴巴,丑陋不堪,社会就将它埋进土里。等它氧化,分解,长成参天大树,再制作成白纸。
鱼白艰难的咽下口水,悻悻的说:你太可怕,我受不了了,拜拜。
鱼白没让靳苋送她,按照鱼白的话说:相见是要去接的,因为人生要只如初见,但离别是不需要去送的,因为人生何处不相逢。
鱼白走后,靳苋终于可以肆意的裸露着身子坐在落地窗前,指间夹着香烟看窗外榕树叶落下,看夜色将白纸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