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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整个京城,恐怕也只有她祁书思的脸能压得住这簪子了。
一阵笛声打断了祁书思的思绪,她猛地站起来,他来了!
“这卧房当真是闷,我去前院里逛逛。”
她前脚迈出房门,刻意念叨了几句,待渐渐走远了些,回首,见身后无人跟着,才大步朝后院跑去。
祁府后门封锁已久,这后院也无人看守,倒是个逃跑的好时机。
祁书思寻着笛声走去,后院围墙处许久无人打扫,杂草长得有半尺高,完美掩盖住了墙角处的一方狗洞。
“景然,景然,叶景然!”
祁书思压着嗓子冲围墙外喊着。
“思思,思思,这里!”
狗洞那头传来了一个温柔的男声。
祁书思听到呼唤,提着裙摆,向狗洞那边跑去。
“景然,你拉我一下。”
祁书思蜷着身子,为了不破坏刚刚精心摆弄出的发型,她整个人缩成一个小团子,慢慢扭了出去。
许是围墙太厚,终于站起来时她深切感受到周身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谢谢你啊,景然。”
祁书思伸展着腰身,活动着脖子,抬手拍了拍叶景然的肩膀,投掷过去一个信任的眼神,任何时候,她都能相信他——叶景然。
“没事。”
叶景然慢条斯理地回应道,他的眼神温润如月光,毫不吝啬的统统洒在了祁书思的身上。
他注视着她,或许是刚刚爬狗洞的缘故,祁书思的几根碎发垂落,掩映着她无暇的脸庞,更显妩媚。
他想要撩起她的发丝,可伸出去的手又停在了空中,她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而你只是宦官之子,不过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仅此而已。
“你的头发乱了。”
“啊,是吗。”
祁书思并未注意到叶景然的小心思,只是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祁大人走后,我听到了风声,便急忙赶来救你了。”
“我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来者定是你。”
从小到大,别人都对她望而却步,只有他。
他是宦官之子,初见时她正独自坐在河边钓鱼,她未放鱼饵,她害怕河里的鱼都被她一人揽走。
“小妹妹,你钓鱼怎么不放鱼饵啊?”
“我害怕河里的鱼都会被我一人钓上来。”
那时她已在河边坐累了,不愿再去玩什么心计,也不再想别人是否会嘲笑她狂妄自大,只是将心里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余下的,便是等待接受他的讥讽。
“那也没关系呀。”
没关系?他莫非不是来嘲讽我的?
“倘若你因鱼太多了而烦恼,大可将其送予他人,而不是放弃享受快乐的机会。”
那时他们还互不相熟,只是在后来的宫宴上才知晓彼此身份。
她很庆幸自己有机会能够再次遇到他。
他害怕以自己的身份再去见她怕是高攀。
“所以你今日这般便是要去海底?”
祁书思曾将海底一事统统讲给叶景然听,因为她知道,不论她说出任何荒谬之言,他都会永远相信她。
“是啊,我只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人生总要有苦才有味,可是......”
祁书思耸了耸肩,眼底抹过一丝无奈的微笑,她向他眨了眨眼,不用说,他都懂。
“那你的爹爹怎么办呢?”
叶景然下意识地问出了这句话,便立刻后悔了。
他见到她那粉红的小脸上多了几分疑惑,她不懂离别之苦,就算是她娘亲离世时,也难见她动容,因为她每天都被爱包围着,她不会因为缺少一份爱而撕心裂肺。
于她而言,她身边的每个人给予她的爱都是一样多的,所以,她没有体会过这种心痛,自然也不会考虑别人在她离去时的感受。
祁书思沉默良久,她似乎不大懂得叶景然的意思,若她走了,爹爹会少花许多银子,哪里来的“怎么办”一说。
莫非爹爹也同她一样担心银子花不完?
“就像你说的,若嫌多了,就分给别人嘛。”
叶景然微微垂眸,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她,还是如此。
往海边走的路上,叶景然始终低头不语,那佼好的面容里透着愁,眼底明亮的月色此刻却被乌云覆盖。
他舍不得思思,但他更不敢拦她,也不愿拦她。
将要分离时,叶景然却叫住了祁书思。
“思思,能否赠与我一件物什?”
这是他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才敢开口的。
物什?
祁书思不大明白,却还是照做,她想着从身上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