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婶子、陈家嫂子,让您陈家破费了,这饭菜都赶上过年的饭菜了。”王年林心知七里湾户户家中的日子都不富裕,每样东西都来之不易,便鼓起勇气说道。
冯蓁蓁循声望去,只见他的外貌虽然不够精致,但是他那种淳朴的气质和那双纯净深邃的眼睛,让人感觉到他的内心是极其善良的人。
其他人也是感激不尽地附和道。
“年林侄子,客气了。今日饭菜是我儿媳为了庆祝今日开工特意请两家嫂子准备的,我们陈家虽不能担保每日的饭菜能像今日这样丰盛,但能保证每日都会有肉、管饱。”陈母看了眼被儿媳紧握着自己的手,心有定数,便说出了之前儿媳和她商量时的想法。
紧接着又让族长、族老们以及村长进堂屋吃饭。此刻,喧嚣声和欢乐声淡化了生活中的各种不易。
吃完饭后,冯蓁蓁又让成叔伯和正杰叔留步,说道:“待会各位叔伯和其他人做工完了以后,就会来陈家领工钱,还有两位婶子也会过来领工钱,那就劳烦成叔伯和正杰叔帮忙把工钱发给各位。并让他们在这簿子上签字画押,代表他们已从陈家拿走了这笔工钱。”
“行,景诚家的,你信得过叔伯,叔伯也一定给妳办好。”王成承诺道。
“那就劳烦了。”说着冯蓁蓁就把先前准备的文钱当众确认一番后,连同簿子和印朱一起交到成叔伯手中,简单地介绍几句又回房继续先前未完成的事情了。
只见她坐在桌前,一会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簿子,沉思着各种参考方法、数据以及注意事项,尽可能使计划更周详,一会又奋笔疾书记录在簿子上,希望能让别人也会受感染而愿全力配合做出来。即使是到了做工的人放工来到陈家领工钱,她也未停止手中的事情。她相信成叔伯和正杰叔能办好这点小事。事实也确实如此,大家虽是异常兴奋,可还是有条不紊地排队领工钱。直到王树叔伯带着王艳儿上门来找她,她才停下了手中的笔,拿着事先准备好的东西走出卧房。
“王树叔伯和艳儿妹妹来了。”冯蓁蓁笑着招呼道。
“景诚家的,陈家嫂子好。”
“这是要制作手袋的样式图,艳儿妹妹先看看吧。”其实手袋的样式图极其简单,是冯蓁蓁之前在陈母房间内看到的那片栩栩如生竹子的图案,以及陈父生前墨宝上暑名中的“陈”字,冯蓁蓁便把它们临摹下来当作陈家的一种传承。
“这里是布料和针钱以及一百文订金,待妳做好后,我再付余下的一百文。”
王艳儿有些不知所措,便转身看向自家的爹爹,见爹爹点头这才慢慢地伸出手来,小声说道:“谢谢,陈家嫂子。”
“别客气,有事可以过来找我或露儿姐姐。”冯蓁蓁看着她,柔声说道。
王树父女走后,习惯了一家子热闹吃饭的场景,陈母就带着冯蓁蓁以及露儿和赵氏一家三口坐在新添加了一张新桌子吃饭。简单、温馨,虽不是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人。就连赵海诚的儿子赵安也开朗不少,和大家有说有笑。
夜晚,冯蓁蓁睡不着,便在烛火下,又开始接着白日里思绪,记录着详细的计划方案。
而此时的陈景诚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便起身翻出冯蓁蓁写给他的信件,小心翼翼地藏进怀里。半倚在窗前,抬头望向窗外的夜色,只见闲云掩映着一轮皎洁的圆月,银辉倾洒而下,苍茫大地上犹如覆霜盖雪,显得夜色如水,一片朦胧。在这片飘渺的朦胧之中,他仿佛看见她的身影,他愣了愣神,勾唇自嘲地笑了起来,一定是自己执念太深,才会如此的放不下她。
深夜幽静,冯蓁蓁感受到冽冽的寒风才放下手中笔,准备就寝。
良久,“蓁儿,我的蓁儿……”
昏暗的房间里,熟睡的冯蓁蓁此时被一声声微弱的低吟声缠绕着,眉眼间拢着抹不掉云雾般的忧愁。突然冯蓁蓁一下子睁开眼,怔怔地盯着眼前的帷帐,喃喃地说道:“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似乎感应到冯蓁蓁的状况,陈景诚此时也从睡梦醒来,喃喃道:“娘子……”
夜是那样的“寂静”,此时的二人却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