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摸下来,齐璟感觉浑身都怪怪的。
沈青沅终于确定他的年龄的确就在二十五以下。
“你们商户的姑娘家不讲究男女有别吗?”齐璟见她还握着自己的手,故意调侃道。
沈青沅先是飞快地放开了他的手,然后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鬓发和着装:“你知道我是女子?”
“说实话,你的伪装有些拙劣。”齐璟耸耸肩道,“你摸半天,摸出什么了?”
沈青沅没回他的戏谑,凝眸看他,一字一句道:“张志德和当朝丞相周毕有书信联系。”
齐璟一顿,尚且还带着戏谑弧度的唇角抿平,嗓音深沉:“你再重复一遍。”
沈青沅于是又重复一遍:“张志德和当朝丞相周毕有书信联系,其中还有金钱交易往来。”
齐璟的声音冷厉:“你可知污蔑当朝丞相,可是诛九族的罪!”
沈青沅丝毫不惧,字句清晰道:“我没污蔑他,我只是说出来我看到的东西,至于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与我无关。”
见沈青沅关系撇得利落,齐璟轻哼一声,他把沈青沅拉在椅子上与她面对面坐下,眼神犀利地望着她:“书信内容是什么?你说的金钱交易又是什么?”
沈青沅刚准备开口,但转而一想,嘴巴又闭上了:“你只是要我拿赋税册,我拿到了,至于其他的,我现在不想说。”
“那你什么时候想说呢?”齐璟盯着她。
“等你找到张志德犯罪的证据,我再说后面的。”沈青沅不确定齐璟的能力,而且她与齐璟第一次见面时,他只带了个灰衣仆人。
“行!”齐璟点头,将桌上散落的纸张收拢放入怀中,朝门外走去,与沈青沅擦肩时,他停下来道:“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说到做到。”沈青沅字句铿锵。
脚步声远去,沈青沅坐在椅子上,心绪起伏不定,若这个李景真的是三皇子齐璟,那么他知不知道二皇子要谋反的事情?他是真的来调查贪腐官员的吗?又或者说,他其实和二皇子是一派的?
她刚才告诉齐璟,张志德和丞相周毕之间有书信来往和金钱交易,是她修改过的说法,她得确认齐璟是真的与张志德是敌对方才可以。
怀揣着巨大秘密的沈青沅坐立难安,可她又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无心雕刻的她干脆回家,到家就被刘伯告知爹爹醒了的消息,她来不及想别的,匆匆赶到爹爹的房间。
见到睁眼喘气的爹爹,沈青沅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跪坐在沈华的床边,握着他的手,低声叫道:“爹爹,你终于醒了。”
沈华也很激动,但口齿却说不清话,沈青沅急忙看向大夫:“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轻声解释:“沈姑娘,沈老爷他刚醒,口齿不清是卒中之症的后遗症之一,须得慢慢调节才行。”
“好,好!”沈青沅连声点头。
“沈老爷,你也莫过于激动,切忌情绪大起大落,卧床半月有余,如今醒了是好事!”大夫一边收起脉枕一边宽慰道。
沈华红着眼点头。
大夫走后,沈青沅握着沈华的手,坐在他的床边,慢慢和他说近期的事情:“爹爹,你别担心,欠下的钱我已经筹齐了,瑞玉轩也还在,大家伙都在等着您好起来呢!好几个订单客顾都向我问起你呢,说你的手艺好,相信你的手艺,等你好了,还要从你这订货……”
“呃呃……”沈华喉咙发出两声不明的声音。
沈青沅却听懂了,沈华在问她,她呢。
沈青沅鼻子一酸,努力控制着情绪道:“我很好,只熬了几个夜,你女儿我天赋异禀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和你说,你睡觉的时候,我的玉雕可是卖了二千两的!虽然比白玉松山图插屏少了些,但这是我卖出去第二高的玉雕了,你要是不好好把身体养好,小心那些客人都不认你了。”
听着沈青沅自信骄傲又故作威胁的话语,沈华笑了。
沈青沅陪着沈华说了一会儿话,知道他刚醒不久,还需要好好休养,替他捻好被子,轻轻拍了拍被子,对他道:“放心,好好休息,沈家有我,沈家和瑞玉轩,哪个都不会倒的!”
他们俩人的话语里,谁也没提起沈轩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