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是除了那次历史上有名的驱魔战争以来,极夜对路易斯造成的最严重的一次袭击。
路易斯作为王国最大的奴隶主和军火制造商,领地都在偏远的城郊地带,也依照功能划分为不同的分区。
这次遭受袭击都集中在了奴隶聚集地,显然恶魔是冲着密集的人口来的。
琼岛已经预料到,其他几个路易斯分区的管理者很快就要登门拜访了,因为整个宝塔城都知道了,路易斯这次伤亡惨重。
芳静在休养了几日后已经恢复了很多,这几天琼岛叮嘱他一定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封野的存在,芳静表示理解。
看着封野熟睡的脸,芳静决定他还是暂时不向琼岛透露封野的真实身份,尽管对芳静来说,琼岛已经算是自己的半个亲人了。
封野做了一个混乱的梦,梦里的那个红发女人出现在镜子里,可是镜子面前站着的明明是自己。
接着,她对封野露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微笑。
封野惊坐而起,一甩手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眼前倒下去了,发出撞在床桅杆上“咚”地一声响。
芳静原本正伏在封野的床边上,他已经昏昏欲睡,睡眼朦胧,突然就遭受了重重的一肘击。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呀,这力道,很有你前世的风采。”芳静倒在地上不想起来了,他看着活蹦乱跳的封野,觉得自己受的伤都是值得的。
“!芳静,你受伤了?”封野想要下床去搀扶他,根本没有顾及自己的情况,结果是猛地一头栽到了地上,直接落进了芳静的怀里。
“哈哈哈,哈哈哈。”芳静笑得很开心,这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他年幼时幻想过无数遍的场景,在多年后姗姗来迟。
封野在芳静散发着清香的怀抱里愣了许久,她抬头看到芳静无比灿烂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恍惚。
上一次看到芳静的笑容是什么时候呢?
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苏带着他们两个出去玩耍,他平日里整日都阴郁着的小脸才会出现一瞬间的晴朗,但是在大多数时候他总是沉闷着心事重重的模样。
封野曾经问过他到底在思考什么,小芳静告诉过她,他不喜欢奴隶这个身份,命运多么不公。
芳静的眼里,他的父亲芳草是一个没有名分地位的侍从,如果离开了苏,他们父子就会流落街头。
自从被红发女人附身过后,封野的身体就好像打开了某处开关,所有被遗漏的记忆片段都被一一拾起,她看着早就因为害羞将自己从怀里拉开的芳静,迟疑片刻开了口。
“芳静,我还记得,你说想要脱离奴隶的身份。”
“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正在准备给封野熬药材的芳静回过头来。
“现在想来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死而复活这种事,你居然那么早就相信我,我真的很想感谢你。”
封野叹了口气,她想起红发女人对自己说的所谓真相,想到自己还未报的仇,她还有太多路要走。
可她想在走上这条路之前,先给芳静补偿,当时母亲苏离世,芳静就离开了夏塔尔,他的父亲芳草不知所踪,不知道他这些年在路易斯经历了什么。
芳静明白封野的良苦用心,但他知道封野不见得过得有多好,虽然路易斯只是一个奴隶主,但他幸运地遇到了琼岛,跌跌撞撞地长大了。
“后来我明白了,不是我讨厌奴隶这个身份,而是要看谁是我的主人。”芳静笑了笑,将药碗递给封野。
“谁是你的主人?路易斯?你很喜欢待在路易斯吗?”封野接过碗,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芳静。
“……”芳静气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封野是故意在装傻充愣还是她真的不解风情,他就不信了,她在这方面一窍不通。
“……你还记得你在这里大展身手,打伤了一等一驱魔战士的事吗?”
“噗!”药从封野的嘴里喷出,溅落在芳静的脸上和衣角上,封野当场石化。
“很好。”芳静又露出了冷酷的表情,他的眼里仿佛在这样的表情衬托下显得满是杀意。
真没意思,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死去活来、情真意切的话通通都白说了!芳静气得想直接走出屋子。
“哎别走,我确实不记得有打伤过什么驱魔战士了!我只记得我被一个女人控制了,她就在我的脑子里嘀嘀咕咕,后来听到了你的声音,见到了你,我就清醒了!”
“哼!”芳静嘴上哼哼,心里却美了不少,两人正在拉扯之际,屋子的门被推开了。
封野看到一个身躯微佝偻的老婆婆和一名士兵装扮的高大男人站在门口,老婆婆的眼神满是慈爱,而那个男人的眼刀已经可以杀人了。
“封小姐,原来不发疯时的模样是这样的,幸会幸会。”还没等封野躲到芳静身后,男人已经先行一步,走到了封野面前伸出宽大的手掌。
这封野是断断不敢握的,怕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