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时便会好转,但一见光便头疼得厉害。吃了些伤寒药不见好转,好像反而将胃口吃坏了,连着几日都没什么食欲,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干净了。”
秦九叶有些沉默。
除了不喜见光这一点外,苏沐禾的其余症状看起来同寻常的心阴亏虚亦或是气血不足没什么太大分别,但若只是寻常小病,苏府自己的郎中也不可能昏聩到这种程度,愣是诊不出也医不好。而从前面那五个问诊完毕的老头脸色上来看,定是也没问出个名堂来。
那么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这苏二小姐并未将全部病症如实相告。
听闻世家名门出身的年轻子女,都将名声看得很重,特别是寻医问药上的事,从来不肯假借外人之手,生怕落下什么话柄。
秦九叶没接触过这样的病患,她的病人都诚恳得很,有时恨不能将病症落笔成书塞给她,只求她能速速抓准症结所在、药到病除。
是病得还不够重,所以觉得问诊也无关紧要吗?可如果真是如此,又为何要重金请人来看呢?
她对眼下的情境十分地不解,但也束手无策、更不能出言相逼。
不诊脉的情况下,继续询问病症可能收获不大。思索片刻,她只得调转了问诊的方向。
“小姐近些日子都吃过些什么?”
纱帐后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没有料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一百两金子就在不远处向她招手,秦九叶逼迫自己将察言观色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吃了什么这并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对方有犹豫,说明要么确实是没怎么吃过东西,要么则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她决心主动出击、循循善诱。
“可曾入口过未完全烹熟的食物、或是吃过什么平时不太常见的食材?”
苏沐禾依旧没有开口,而纱帐旁的紫衣丫鬟开口接道。
“未曾。”
秦九叶不肯放弃,一定要把这问题追根究底地问明白。
“小姐近来一个月,可曾出过府、去过山野或村落?”
那紫衣丫鬟终于看向她,语气中有些不易察觉地警惕。
“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九叶连忙伏低了身子,声音中透出恳切。
“在下没有刺探小姐行踪的意思,只是俗话说病从口入,许多疑难杂症到最后往往始于微末。小姐常年生活在府中,起居生活都有人细心照料,但若走出门去,便有接触异类庞杂的可能,有些细枝末节若未顾及到,是有可能埋下染疾的隐患的。”
半晌,那帘子后的人才缓缓道。
“出过府、但未曾出过城,也没有去过什么山野村落。”
“那可曾无意中磕碰过,比如……不小心割破手指之类的?”
“未曾。”
秦九叶再次陷入沉默。
望闻问切,其中闻这一环节,不仅是要听生息,还要通过闻气味来判断病患情况。
她并没有闻出这屋里有任何病体散发出的可疑气味。只是除了那计时香燃烧时的气味,屋里似乎有人用过清创的药酒,虽然只是很淡的味道,但因为这房间密不透风的缘故,她一进屋子便察觉了。
受伤的人是苏沐禾吗?若真的有过外伤,方才为何要说谎呢?这问诊问得委实心烦,还未同病魔交上手,倒要先同人斗法几回合,真不知是看病还是查案。
“除了方才说过的症状,小姐当真再无其他异样?”
那纱帐后的人又停顿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道。
“有时、有时会觉得口渴,不喜听到吵闹声响,心绪也会有些烦躁,发起病来……”
那声音还未说完,一直立在一旁的紫衣丫鬟却突然出声打断。
“这几日春燥,小姐又在屋里闷了太久,才会如此的。”
秦九叶还要再追问什么,那心俞已然站到了自己身后、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势。
“半柱香的时间已到了,秦掌柜请吧。”
香案上的香灰落了一地,可那燃着的香明明还剩下寸长。
秦九叶没说话,起身的时候偷偷瞥了一眼那纱帐的方向。
帐子后静悄悄的,依稀能从悬着珠帘下看到一双小巧精美的绣鞋,鞋头坠着的米珠上沾了些细土草屑,可不像是许久没出过屋的样子啊。
收回视线,她又暗暗摇了摇头。
这黑乎乎的屋子里,当真是有些古怪的。可这古怪究竟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罢了,规矩是人家定下的,正主还没着急呢,你一个拿钱做事的急什么呢?
“有劳心俞姑娘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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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折的游廊狭窄而幽长,两侧没有窗,头顶也不见屋梁,好似在这闹市中凭空劈出的一条幽冥暗河,河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