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隐如今恰好在李贺的老家,准备收集资料,给偶像写个传记。 李贺死后,诗文多散佚,资料也很少。 这让很多喜欢李贺的人深深遗憾。 一种浓烈的使命感涌上心头,他要还原偶像的形象! 这样后人看李贺诗句的时候,就能越发接近李贺了。 当听到第九位诗人是李贺的时候,他激动得脸都红了。 天幕真有眼光啊! 李贺就该上这榜单! 李贺这种诗风在整个大唐都很少见,即使有这种风格,也没有他半分精髓。他学了很久,只能学到皮毛,学不到李长吉那种超出宇宙的想象力。 李商隐默默想,偶像李长吉的名次低了! 哼,要是他来排榜单,李长吉妥妥第一,绝对不会让他屈居第二。 正当他有些愤愤不平的时候,听到自己和杜牧前辈居然被后人称为“小李杜”,顿时一惊,狂喜涌上心头。 他又为自己青史留名而高兴,又为自己和杜牧齐名高兴。 啊,他也很喜欢杜牧这位诗坛前辈。 小李杜也有姻亲关系,杜牧是李商隐的表哥杜悰的堂弟。 李商隐情不自禁想起杜牧,有些惆怅,自言自语:“我们俩之前见过一面,我给前辈写了两首诗,《赠司勋杜十三员外》,《杜司勋》,哎呀,他怎么一首都不回我呢?” “他看到天幕了吗?他知道了我们俩被称为小李杜了吗?” 杜牧,我想跟你做朋友! ................. 青楼中,杜牧喝酒喝得正欢,兴至浓时,直接写下一首诗:“……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他出生名门世家,不缺钱财,很喜欢逛花楼。他也知道这样不好,自己十年时间都没所得,只得了青楼之间的名声,太可笑了! 他想要的是封侯拜相,青史留名! 可是现在朝廷朋党竞争激烈,他深陷权力斗争的漩涡,十年了也不得寸进。一腔雄心壮志无处抒发。 除了逛青楼,还能做什么? 这时,他突然听见天幕说自己是大诗人。 听这意思,他应该是靠着诗句青史留名了。 他为留名高兴,却又有些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不是他想要的出名方式。 他写诗只是业余写写,主业是当官啊。 他想青云直上,封侯拜相,名垂青史。 比起“大诗人杜牧”,他更想听到“宰相杜牧”! 他心情复杂之余,又听见自己和李商隐被称为“小李杜”,感觉自己深深被侮辱了。 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怒摔酒杯。 把旁边的歌女吓了一跳:“大人,出什么事了?天幕不是在夸你吗?” 杜牧揉揉眉心,这种事不好跟外人说出口:“……没什么。” 李商隐是刘蕡的人,刘蕡在牛僧孺手下做过幕僚,而杜牧是牛僧孺的人。 所以他们在朝廷上算是一派,不过是原先。 第一次见面,李商隐就很喜欢他,给他写了一首诗。 “刻意伤春复伤别,人间惟有杜司勋。” 李商隐夸杜牧是个欢场高手,特别会写悲伤离合,没人写得比他好。 如果是旁人听了估计会很高兴,可是对于杜牧来说,这一下子,可算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杜牧是因为政治上不得志,所以才沉迷青楼,不得不写伤春悲秋,写些骚诗。 结果李商隐还夸他写得好! 杜牧心中腹诽,这个李商隐是真没情商。 唐朝诗人经常玩和诗,你写一首,我写一首,感情很快就升温了。 按道理来说,李商隐给杜牧写诗,杜牧于情于理是要回的。 可是杜牧很不高兴,所以就没回他。 谁知那李商隐没得到回应之后,也没感觉到自己不对,屁颠屁颠又给他写了一首拍马屁的诗。 如果说第一首诗还能接受,那第二首诗就直接令人说不出话了。 “前身应是梁江总,名总还曾字总持。” 杜牧你的诗写得太好了,你的前身应该是梁代的名诗人江总吧! 江总诗写得确实好,可是他是陈后主的昏庸宰相。每天陪着陈后主饮酒作乐,根本不理政务。君臣如此腐败,国家日渐衰败。 这大概就类似于,夸一个皇帝字写得好看,结果夸的是:“你写的字真像宋徽宗啊!你前世是宋徽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