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上那人冰冷的眸光。
苏晓敛回思绪,顾不上痛意,先是恭敬行礼: “妾恭请皇上圣安。”
皇帝: “你是故意的?”
苏晓眸光往上移了移,正要解释之时,皇帝抢先一步开口道:“看来杏妃的礼仪还得好好学学,与朕说话没有朕的允许,谁准你直视朕?”
哑巴吃黄连 ,在潜邸这么看他怎么没事?
皇帝:“怎么?你不是很能说吗?”
故意找茬是吧?你不是长眼了吗?怎么不往旁边走?那么多人就这么等着看她撞上去?苏晓心想。
伴君如伴虎,心里想归心里想,但面上…
她唇角挤出假笑,不情不愿道: “妾不知犯了什么错,皇上何苦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为何皇上喜欢陶芙柔还有晨妃对他娇怯怯说话?她娇弱一些怎的就不行?曾经还说厌弃她装模作样,这人怎么心口不一呢?不行!她也要这般讲话。
苏晓的小动作皇帝看得一清二楚,听到苏晓的回答,他不免有些心烦。他的瞳孔聚焦,眸中不满之气垠垠,直勾勾盯着她。
曹公公眼利,忙走到苏晓身前,欲想切断天子的不悦:“杏妃娘娘,您听听您说的是什么?就算是宫里的畜生都会摇尾乞怜,更何况皇上是您的夫婿,还不赶紧跪下认罪?”
苏晓怔了怔,她说皇帝为难她,皇帝是不可能为难人的。
眼前这人是天子,一个眼神就能灭九族。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到了这,怎么还莫名其妙耍起性子来了?
知道惹怒了他,还敢站着,皇帝见状,脸色铁青道:“不必了。”
话已说出口,再解释也是越描越黑,苏晓垂下脑袋,祈祷着瘟神快走。
皇帝竟真的拂袖走了,什么责罚的话都没留下。
曹公公走前,还冲苏晓轻叹出一口气。
她手心捏出一把汗,仿佛刚才又死了一遍……
小莲在下人房浣衣,苏晓瞬间提起步子,失魂落魄往下人房奔去。见到小莲,她的心里话脱口而出: “小莲,咱们逃吧。”
小莲搓衣服的手顿了顿,转身看到小姐脸上挂满汗渍,描好的眉也花了一半。
“小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小莲帮你出气。”
方才那人阴翳的脸,盘在她的脑中,她忽然觉得,在这深宫中,求死可能没那么简单。
那人喜怒无常,她不断臆想着,未来可能发生的事——譬如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听上不了台面的声音;譬如被陶芙柔折磨致残,却死不了…
“小莲,我说真的,我们逃出去吧。”
小莲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位样貌清丽的女官,在此时走进下人房,她面色平静道:“杏妃娘娘,皇上刚才下旨,要您给宫女们浣洗衣裳。”
苏晓: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知道她去了哪?
女官话罢,门外一批接一批的宫女们,抱着脏衣有序走了进来,她们放下衣物,便出了下人房。
小莲说:“小姐,我帮你洗,也不算多。”
女官铁面,眼里不容徇私之事:“皇上说了,娘娘一个人洗,外人不可干预,我亲自在这守着。”
苏晓眉眼怒睁,似发泄般嘶喊道: “洗就洗,小莲加水!”
“不可。”女官喊了一嗓子。
“行,我自己来。” 苏晓回过头,狠狠白了女官一眼,紧接着甩下手中衣物,走到井边,不知如何下手。
她摸索半天,仍旧找不到窍门: “小莲,这…打水怎么打啊?”
女官目光如炬,远远哼了一声,半分不让。
苏晓撇了撇嘴,她走到女官面前,让小莲到门口把风。硬的不行,那来软的。
“这位大人在哪办事啊?”
“回杏妃娘娘,臣主管尚衣尚仪两局。”
她眯起双眸,嗓音压低道: “哦!尚仪如何称呼?”
“臣下名唤罗秀芳。”
苏晓左顾右盼,取下手腕玉镯,塞进罗尚仪手中: “罗尚仪,这个请你吃酒,素闻大域朝宫人爱打牌,大人你拿去打牌花了,不也愉快?”
罗尚仪抿唇,手指捻了捻玉镯,软下身子,悄声道: “杏妃娘娘,皇上下的旨,这衣裳您还是得洗。”
苏晓也不吝啬,这次她取下耳饰,还拔出髻间一只玉钗,通通递了出去。
“罗尚仪,我知道你不容易,衣裳该洗就洗,我们不过闲叙几句。你说,浣衣我也不会,你看这怎么弄?”
罗尚仪眼珠溜圆,心中的喜藏都藏不住,她桀桀笑出声来:“我去想办法,您在这等着,这是个伤脑筋的事儿,且得想一阵呢。”
“好嘞,罗尚仪慢走!”苏晓噙着笑,推了一把罗尚仪的后背。
罗尚仪一走,苏晓赶忙招呼小莲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