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给沈家打一波广告。跟现代社会拿手机、电脑做噱头吸引大家抽奖是一样的道理。
那位老者洋洋洒洒讲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在围观的众人都明显不耐烦了时,他终于讲到赢取花灯的规则:
“......这三盏花灯,我们沈家不卖,有能者得!我们一盏一盏的来看——这第一盏灯,名叫‘一马当先’。赢得这盏灯的规则也与马有关,诸位请往后看——”
众人随着他的手势回头,只见宽阔的锦宁街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沈家人清了场,围观的百姓都被驱赶到街边民房檐下,身前用木板做了隔离挡板。街道另一头,一名家丁模样的男子牵了一匹毛色鲜亮、灰白相间的骏马,停在一里之外。
“这匹马是我们大公子亲自调-教的凤头骢,可日行三百里,性情温顺,绝不伤人。谁能在一炷香之内,骑着它来到此处,灭了台上这盏气风灯——”
他说着,命人用竹竿挑起那盏气风灯,挂到高台之上的刻灰描金云蝠纹灯架上。
气风灯的外形与普通的圆形红灯无异,只是其灯罩是用糊窗户的厚纸糊成,通身涂了桐油,很难被风吹灭,故又名“气死风”。
台下有人问道:“就这么简单?骑马过来灭个灯就行?”
那老者抚须笑道:“自然没有这么简单。”
他拍了拍掌,与此同时,锦宁街两侧民房的阁楼突然涌现二十来个沈家家丁,每人手持一个五彩的纸糊花灯,将其悬挂于二楼的窗台之外。
那老者从身旁的家丁手里接过一把弯弓,一支羽箭,接着道:“骑马过长街,射中十个灯笼以上,且身上未挂彩者,才算过关。”
原来两侧民房的屋顶上还潜伏了许多弓箭手,他们手中的箭是用蜡做的箭头,尖端涂了颜料,中箭者不会受伤,但从衣服上可以看出中箭的痕迹。
经老者这么一介绍,底下众人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道关卡不可谓不难。
锦宁街是一条笔直的长街,马匹只能直行,不能回头。这就意味着挑战者不仅要有高超的骑术,还得有绝妙的箭术,在马跑到高台之前必须射中至少十个灯笼。第二,沿途还要躲避不知会从哪个方向射来的暗箭,哪怕箭羽擦身而过,可能都会留下颜料痕迹。第三,挑战者还要在规定的时间内灭了台上的气风灯。这三点只要任有一点没达成,都算失败。
温知念看得兴起,想到温知楠带到应州的弯月长弓,上面明显有磨旧的痕迹,想来使用已久。于是晃着温知楠的袖子道:“长姐,不如你去试试?”
温知楠心里也有些跃跃欲试,但想到父亲并不喜她舞刀弄棍,还是按捺住技痒,摇摇头道:“爹和阿娘还没和好,我还是不要惹爹生气了......更何况,这挑战确实很难,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站在一旁的刘云茵将她二人的对话听了去,当即冷笑两声:“温大小姐,不行就是不行,说什么‘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这吹嘘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温知念皱了皱眉,不懂这刘云茵对温知楠的敌意怎么这么大。一旁的温知怜看出她的疑惑,附耳跟她解释:
“刘大人是平阳之首,刘家的几个女儿在平阳的闺秀圈子里一向是独占鳌头的,尤其又以刘云茵心气最高。长姐之前就得罪了她们一次,身材样貌又处处压她们一头,刘云茵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
温知怜虽然说不上多喜欢温知楠,但她毕竟姓温而不姓刘,刘云茵以前对她就多有奚落,如今又摆出一副处处瞧不起温家的样子,她心里也微微起了怒意。
“......她平日最喜欢出风头,瞧她那副志在必得的嘴脸,肯定早有准备......”
温知怜猜的没错。刘云茵早就从沈家那边得知了今日的规则,缠着她父亲在应州的兵马司中选出了一个神箭手。她抬了抬手,那名穿着刘家家丁服的神箭手便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刘云茵得意地瞟了她们一眼,指着台上夺目的花灯道:“你——去把它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