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屿问她。
叶嘉言摇摇头:“没有。”
没走几步,她缓缓地说:“我怎么觉得有点尴尬。你不尴尬吗?”
这个时候,她的确心直口快。
粟屿停下脚步,两人站在路灯下。
“有什么尴尬的,你很紧张吗?”
叶嘉言眨巴着眼睛:“怎么可能……我……我只是怕你误会,刚刚他们起哄,我先跟你说,我可对你没意思啊。”
粟屿笑出了声,可能是刚刚喝了酒的缘故,往日清朗的声音忽然有些喑哑。
“我知道。”
叶嘉言舒了口气:“那就行。”
有一瞬间,是带了些失落的。她暗示自己,这是正常的吧,每个人都要坦然接受自己是不被喜欢的,哪怕对面这个人,自己喜欢亦或不喜欢,这都是正常心理现象。
叶嘉言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九点半了,我十点有门禁,不要墨迹了,赶快走吧。”
叶嘉言转过身迈开步子继续走。只是没感觉身后的人跟着。
“叶嘉言。”
粟屿喊住了她。
叶嘉言回过头,他依旧站在刚刚的位置。
“啊?”她轻微的应了一声。
粟屿从身后拿出一束蓝风铃。
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跟前。眼神里充满虔诚和笃定。
“我喜欢你。”
叶嘉言傻愣在原地,尝试着避开他的目光。
她是无法轻易相信,眼前这个人口中所谓的喜欢。毕竟,她可是亲眼见证过这个人是怎样谈恋爱的。哪怕有一瞬间的犹豫,也瞬间打消了。
叶嘉言努了努嘴巴,想要结束这个笑话。
“开什么玩笑,今天不是愚人节。”
粟屿认真的讲:“没开玩笑。”
见她没再说话,粟屿继续说:“很早之前就喜欢了,高一的时候。”
叶嘉言一脸疑惑,高一的时候他不是和隔壁班的那个女孩谈着恋爱吗。现在说这种话,鬼才会信。
粟屿像是能够听到她的心声一样。
“假的,那个时候听说你有一个初中念念不忘的人,于是找人假扮了女朋友。以为你会吃醋……”
叶嘉言心想,那高二呢。
粟屿接着说:“高二的时候,你要我帮你追陈之昂,我当时很生气,于是放谣言说我有女朋友了……”
粟屿长达五分钟的自述,对于叶嘉言来说,一切都像是一个晴天霹雳。所有的信息她消化不了。
后来的后来,有同学帮粟屿说话,尽管这样,对于粟屿这个人,她仍旧是辩证看待的。
直到大一时,粟屿坚持不懈的重新开始追了叶嘉言整整一年,两个人才真正好上。通过叶嘉言的考察,粟屿的身上有着这个浮躁时代,普遍男人身上没有的东西。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情绪稳定,粟屿一向对她有耐心。叶嘉言这样的性格,不熟的人总会觉得她像朵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下意识就会给人种淡淡的距离感,友善、事少,在陌生人面前,可以说是近乎完美。
只有叶嘉言自己无比清楚自己的破烂性格,拧巴,敏感,冷漠中还带了点脆弱。
两个人相隔八百公里,恋爱的前半年,叶嘉言将自身的独立形象维持的稳稳当当。异地恋的驱使下,愈发没有安全感,半年后,那种异常反复的心思就这样接二连三的涌上来,翻下去。
等她完全丧失安全感机制,恰巧碰上几轮大型考试,压力大,就时不时和粟屿嚷着要分手。
这种时候,粟屿从来不是放任不理,也不会嫌她事儿多,而是耐心的照顾着她的情绪。
在叶嘉言的回忆里,粟屿常说的话就是,有事情要共同面对,他想尽到一个男朋友该尽的责任和义务。同时也希望叶嘉言给他这个机会。
大概,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只有在叶嘉言面前,才会显得略微卑微。
叶嘉言曾告诉过他,自己是个天生的悲观主义。
粟屿会回应她:“没关系,我乐观,有我在。”
等到叶嘉言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她总会问:“我们是不是不合适啊,我太敏感了,你和我在一起会不会很累,要不我们还是分手吧……”
那段时间,“分手”是她常说的两个字。
可是每每到了粟屿这里,尖锐的话题总会被他再次化解。
“大胆,又开始放肆了。”
粟屿滑稽的语气逗得叶嘉言哭着哭着就笑了出来。
直到反复横跳的敏感值达到一个平衡状态。
粟屿是个专一的人,叶嘉言能从他的眼神里面看出来。他每次看她的眼睛里都有星星。
叶嘉言觉得自己有很多性格缺陷,最大的就是逃避现实,但凡有任何矛盾,叶嘉言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