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其一个小摊,上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发簪,都是当下时兴的华贵样式。
朱明烟搜寻一会儿,拿起角落的一只素净的白玉钗,转身就要插在丝桐头上,丝桐向后一仰,躲开。
朱明烟换个方向,丝桐再次避开。
摊主见此,连忙出声缓解尴尬:“许是这位小娘子不喜欢,官人换只钗子吧,这只太过素净,昭京近日时兴艳的,这只绯云钗就很不错。”
朱明烟轻轻一笑:“我娘子就喜这素净透亮的,她是害羞。”
娘,娘子?
还未等丝桐张嘴反驳,朱明烟就手快飞速把玉钗给戴在她发间。
丝桐穿着朴素,发髻也简单,别上样式简约的玉钗,反倒增添一丝颜色。
朱明烟笑眯眯道:“果然合适。”
丝桐想拔下,奈何朱明烟立马交了钱,拉着她去往下一处,一气呵成。
丝桐只觉得这只玉钗像是一根铁棒插在发间,连带着她的脸也开始烧。
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难不成想借此来惩戒她?
本以为就此告一段落,未曾想玉钗只是个开始,朱明烟拉着她左逛右逛,不一会儿两人空出的手里就提满了了大大小小的玩意。
“饿了吧。”
朱明烟递给丝桐一块包好的杏花糕,丝桐本想拒绝,可适时一声响亮的嚎叫从肚子里传出。
丝桐脸颊一下通红。
两人找了路边休憩地坐下吃糕,不远处两名青年看着,其中一个啧啧道:“做女人就是好,不像咱们男的,还得哼哧哼哧自己赚钱。”
另一个笑得猥琐:“她们咋不赚,哼两声就是赚,咱们得花钱让她们哼两声。”
丝桐嚼的牙齿咯咯作响,攥起剩大半块的糕,走到那名猥琐青年旁,将糕直接拍在他脸上。
青年起来呼噜着脸,嚷道:“臭娘们!“
丝桐掸去手上的糕渣,冷声道:“放心,你若是能在男人底下喘两口,赚得也多的很。当然,你若是肯在女人底下喘两口,也能找到养你的!实在不行,你就学骡子驴啊,围着磨又喘又叫也不错!”
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开腔竟比他还混,青年一时发怵语塞,又见丝桐身后的朱明烟,直觉告诉他不要惹这两人为好。
“行啦行啦。”同伴扯着他。
“呵,我不跟女的一般见识!”
青年撂下这句话,甩手灰溜溜走了。
丝桐一肚子火,她脸色阴沉地提起各种玩意,径直往家铺子的方向去。
朱明烟瞧着她气呼呼的背影,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
等回了家,包袱已然放于桌上,丝桐有些恍惚。好似她真的只是出去溜了个弯。她瞧着一桌子的玩意儿,道:“王爷今日买这么多东西,不会是想当定金糊弄过去吧。”
“定金是定金,礼物是礼物,本王要求姑娘半年制琴确实有些为难,因此想买些小玩意聊表歉意。”
丝桐气乐了,“那王爷不如把时限放宽更好。”
朱明烟回得很有礼貌:“确实要的紧。”
他环视四周,开口道:“姑娘的铺子定是热闹,这床琴时间紧迫,本王也不希望闲杂人来打搅姑娘,本王府内倒有一清净之地,景色甚优,不如姑娘住进府里,待事成。姑娘就算想要金山,本王也定给姑娘搬来。”
丝桐眯起眼,
分明就是要监视自己。
她假笑道:“王爷可真是财大气粗,小女子佩服。只是我乃一介女流,于世道,进王府怕是不妥,恐有无谓的流言蜚语,还是在这比较好。”
朱明烟好似就等着她这句话,眸中精光一闪而过。“既如此。若姑娘为本王王妃,便理所应当了。”
丝桐骤然变了脸色,嘴角抽动几许。
“王爷,婚姻乃大事,岂能儿戏!小女身份卑微,也配不上你!”
朱明烟摇摇头,说:“配与不配不是姑娘说了算的,方才大街的一举一动,应是早已报给某些人,若是姑娘不同意,只怕会有人来找姑娘麻烦。”
“王爷又要威胁我?”
朱明烟但笑不语。
丝桐怒火中烧,她用力一拍木桌。
“王爷用如此手段逼我,我便不做这床琴!”
面对丝桐的激动,
“姑娘还需好好想想。若是遇到危险,记住一定要去松月楼。”
他打开门临走前,用平淡带着冷酷的语气说道:“当然,若是姑娘不想活命,这句话就当没听到好了。”
屋内只剩下丝桐一人,她瘫坐在地上,头痛欲裂。
事情怎么就到这一步了。
她只是一个老老实实制琴为生的斫琴师而已。
松月楼她知道,就在这条街,离她这间铺子不远。一直就觉得是正常的酒楼,未曾想居然和这个人有勾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