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在聊天。”
金诚往盛致脸上扫一眼,没看出端倪,于是走到韩锐身边:“杨总让我们先自行处理,他父亲急性缺血性中风在医院。”
韩锐微怔:“公司现在谁主持工作?”
金诚:“得看董事会怎么安排,我估计会让曹主持。杨珩……毕竟年轻了点,这次的事情又是冲他去的。”
韩锐沉吟片刻:“杨珩自己还没有表示,我们不要站队。”
金诚:“我知道,但我准备去一趟医院,不仅杨珩在那里,曹经纶也在。”
韩锐严肃道:“不要去。”
金诚愣了愣:“董事长病倒,我们去探望一下不过分吧?”
韩锐:“我们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没必要第一时间卷入漩涡中心。济开这个新药,你知道什么内幕?”
金诚还没来得及开口,肖君尧先在门口替他回答了:“能有什么内幕?济开最大的内幕就是刘向明娶坏了那个小老婆!”
看起来外面下起了雨,肖君尧性子急,大概没等司机给他撑的伞跟上,直接穿过雨幕上的车。
眼下他休闲西装的肩膀和胳膊还有几块颜色偏深的潮湿印记。
金诚退到一旁,给他让出韩锐面前的位置,同时向韩锐解释:“曹经纶是杨珩继母的人。”
韩锐平淡地一点头:“嗯。”似乎对他不是什么新信息。
肖君尧显得义愤填膺:“新药真有问题,当初怎么可能批准上市?”
韩锐无奈地笑道:“现在外界暗示的好像就是试验数据造假、上市程序有问题。”
他略作停顿,眉头拧起来,“不过我怎么记得尼尔沙班并不是新药,自我们接手济开就已经上市,起码有五六年时间了,为什么现在突然开始质疑?”
盛致趁刚才他们对话的间隙用手机查到争议药品的信息,正好在这时派上用场。
“你记忆没错,尼尔沙班不是新药,是已经运用于市场六年的口服抗凝药,外界分析这次技术更新主要是为了应对阿哌沙班专利失效。根据官网的宣传资料,在相同的用药条件下,尼尔沙班的出血事件发生率只比阿哌沙班高0.5个百分点,它甚至比利伐沙班的出血事件总发生率还要低0.5个百分点。”
三个男人同时看向她把转述内容听完,但肖君尧五官都拧到一起去了,很显然没完全听懂。
韩锐说:“数据很漂亮,前提要是真的。”
盛致把手机收好,抬起头,对韩锐道:“老板你明天能帮忙联系上院士或者别的药学专家出面背书吗?”
韩锐:“…………”
你这向上管理是不是操作太熟练了?
谈何容易啊。
韩锐没搭理她这话茬,另起炉灶:“你先准备好第一篇官方声明吧,第一阶段步子不要迈得太大,以企业自查为主,接受监管部门监督。”
金诚怕盛致尴尬,笑着打个圆场:“济开会不会让我们处理这次危机还不确定呢,不要操之过急。”
肖君尧瞪大眼睛问韩锐:“为什么不让我们处理?”
韩锐没来得及回答,肖君尧自己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看一眼来电显示:“是杨珩。”
说着走到室外走廊上去接听,很快又折返回来:“他在来的路上。”
“我下去接。”金诚马上跟出门去。
等两人走远,盛致盯着他杯子里已经变凉的小半杯茶水问韩锐:
“茶水间的茶,你也喝得惯?”
“我不喝的茶,不会出现在我公司。”韩锐把视线转向她,似笑非笑,“问题少女,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盛致笑眯眯问:“济开的董事长吃济开的尼尔沙班吗?”
韩锐满脸痛苦地拧着眉心:“别问这个,算我求你。”
情况已经够复杂了。
盛致当然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济开的董事长吃尼尔沙班,现在中风了,说明尼尔沙班有问题。
连济开的董事长都不吃自己公司的药,更说明药有问题。
这就是韩锐听客户总监汇报济开董事长因中风住院时,第一反应愣住的原因。
别说公关了,以己之矛攻己之盾都没玩明白。
抵达瑞廉的不止杨珩。
杨珩一行六个人,一水儿二三十岁年纪轻轻的商务精英,黑风衣黑西装,神色肃穆,走路生风,看起来都是他的心腹。
为首的杨珩身高一米九,拉什莫尔山总统雕像一样坚硬刚毅的脸,肖君尧走在他身边似乎都输了一截气场。
盛致远远看着他们与韩锐握手,折转进会议室。
看见了这一行人,她才开始理解韩锐先前一直让“按兵不动、别站队”的用意。
杨珩,留洋海归的做派,也许有点才华,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