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我喂了很多精神药物,只有吃饭时间能清醒一点,就像做了一场梦,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那七天的记忆已经彻底模糊了。”
陆长闻抓到她话中的漏洞,“那七天的记忆?你还记得之后的事情?”
“你要跟哥哥保密啊。”尤犹认真叮嘱他:“我记得送我去医院的小哥哥长什么样。”
“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就算他送你去了医院,但他没有通知你的家人,偷偷藏匿你五十多天。他理应和俞嘉庆同罪。”
尤犹当即被他激怒了,她提高声音:“陆长闻,我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审判他。”
她就是知道旁人会如何看待他,才撒谎说失忆的。
那个小哥哥一定不是好人,没有好人会扣留七岁的小姑娘还不通知她的监护人。直到现在尤犹都猜不到他治疗她,却又藏匿她的动机,但他就像拯救她脱离困境的林中仙女,外貌动人又异常温柔。
短期内大量服用精神药物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癫痫。
稍微一点环境上的刺激,甚至只不过换了一个面生的责任护士,都会诱发癫痫发作。
然而每次恢复意识,他都会陪在她身边。
有时候是一颗安抚的糖果,有时候会带着她出门散心。
小孩子也许理解不了很多复杂的爱恨,但却能下意识地分辨出谁是真心对她好。
也是因为有他的存在,一场几乎将她撕成碎片的噩梦才没给她留下不堪的阴影,她才能完好无损地回了家。
“他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人。”尤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她觉得很难过:“不要恶意揣测他。”
“对不起。”陆长闻道歉,问:“你喜欢他?”
“喜欢?”
“嗯。我很喜欢他。”
陆长闻轻笑起来,他好像异常愉悦,低哑的声线都氤氲上某种粘稠的情意,蛛网一般将尤犹重重包裹。
尤犹莫名觉得羞臊,她被笑得恼羞成怒,大声呵斥笑个不停的陆长闻:“不要笑了!我没有别的想法,按尤里的意思就行!好了!我没什么想说的了,再见!”
不等陆长闻说话,尤犹立刻挂断了手机。
她把手机丢到枕头下,用力埋进枕头里。
电波断开的另一头,陆长闻也埋进手掌。
他反复点开语音录音,反复听着那句“嗯,我喜欢他”,想见她的冲动在黑暗中控制不住地孳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