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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桥头(1 / 3)

林藏樾把孟婆庄里里外外翻了三遍,脸色越来越差。

琉璃瓶为何不见了?明明她冲出孟婆庄时还见琉璃瓶在自己写话本的桌上,难道这一夜有人闯入过孟婆庄偷走琉璃瓶?或是水祟自己冲出封印自己带着瓶子走了?

林藏樾看着被自己翻得一片狼藉却一无所获的孟婆庄,疲倦地在桌旁坐下来,努力捋清思路。

琉璃瓶上的封印神决是她亲自所落,连曲敬谣和寒昭烬打开都困难,若要强行破除只能落得个瓶子和水祟一起粉身碎骨的下场,所以水祟自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孟婆庄四周有神决相护,但林藏樾见识过有人能偷入问冥阁而不被人发觉后,心中开始怀疑是否是同一个人昨夜趁乱偷偷潜入孟婆庄里,取走了装有水祟的琉璃瓶。

林藏樾拧起眉头,她在问冥阁被人闯入后,将护庄神决的神力拉到最满,比司命殿与问冥阁强上许多倍,连白泽圣神那样的圣兽都无法悄无声息地通过。如果真的能有人穿身而过不留任何神息鬼气,那此人实在过于可怕,这场博弈她便完全没有任何胜算。

可若真是这么碾压式的降维打击,为何那人不直接来取了自己的性命更简单粗暴,而是非要费那么多心思又绕那么大的弯子呢?

林藏樾不会了。

孟婆庄的门敞开着,凉意甚浓的晨风一阵阵去了又来,吹动庄内的蔷薇宣纸,似是在她耳边低诉浅吟。

林藏樾决定不能干坐在这里。水祟是司野与司命以身涉险才抓回,要是自己还不到一天时间就把水祟弄丢,她第一个不能原谅自己。于是林藏樾站起身,向孟婆庄外走去。

可是该从何找起呢?

正在她犯愁之际,一个穿着玄衣的倩影远远跑过来,手中像是拿着一本书册。

是曲敬谣。

林藏樾迎着走过去,疑惑道:“敬谣?怎么一大早赶过来了。”

曲敬谣根本来不及喘匀气,抓着她的手腕疾声问:“林藏樾!漓九呢?”

“小九?”

“昨夜他说自己要回鬼舍,与我和江大人在太阴殿门前分开。可我去鬼舍找过,他根本不在。”曲敬谣抓林藏樾手腕的力气越来越大,满脸急切,全然没了素日沉静温婉的模样。

“小九今晨去给我们送早饭,然后他拿了白泽圣神开的药方去野鬼村为司野抓药。”林藏樾看到曲敬谣的模样,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按住狂跳的心,“怎么了?”

曲敬谣把手中的空吏簿拍在林藏樾手中,嗓音带着哭腔:“刚刚,就在刚刚,小九的吏簿突然空了。”

林藏樾的脸色骤然青灰如土:“你,你说什么?!”

鬼吏入地府,皆在司吏阎王处造册为簿,记载生平魂债,吏位俸禄。若一朝吏簿中所载全空,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魂债还完后,功德圆满地去奈何桥喝下孟婆汤,一身轻盈地投胎再入轮回。

另一种,便是鬼吏魂散,恩债生平一笔勾销。

林藏樾浑身不能自控地战栗不止,她用瞬间汗湿的手拉过曲敬谣,两人没命地朝野鬼村的方向冲去。

不会的,不会的。

她不停安慰自己,没有理由对漓九下手,除非……

林藏樾瞪大眼睛,除非是她昨夜冲出孟婆庄问寒昭烬发生何事时,是小九收起了琉璃瓶!

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我怎么会蠢成这个样子。

怎么会到现在才想起小九可能带走水祟,怎么会放心他独自一人去野鬼村。

林藏樾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继续想,只拉着曲敬谣飞步跑向野鬼村,就好像她跑得太快一些,耳畔的风声再疾一些,便能将时间倒回半个时辰前,倒回漓九提着食盒站在自己面前。

她一定比谁都更快抢过那张药方,然后让漓九在太阴殿中呆着,哪里也不许去。

野鬼村药铺到了。

陈旧的木门半开,远处有野鬼呜咽泣声,天色阴沉极了,一场血雨仿佛又要坠下。

林藏樾和曲敬谣站在门前几尺远的地方,谁也没有勇气继续往前再走近几步。

曲敬谣握住林藏樾冰凉的手,颤声道:“姑姑。”

林藏樾的嘴唇在发抖,呼吸摒住,神情仿佛在竭力忍下吞天般的痛楚。曲敬谣上一次见到她如此模样,还是因上元节偷出冥界而入无回地狱中受罚出来时满身血迹斑斑却不肯掉一滴眼泪的时候。

“姑姑。”曲敬谣又唤了一声,泪滴簌簌先落。

林藏樾的喉咙艰难地吞咽两下后,一步一顿向药铺走去。

司野阎王素喜整洁,药铺里从来整齐干净如旷野雪洞,药格、铜称、木梯、刻刀、书册,一切物品用完后总在第一时间归复原位,药铺也因此一直保持司野习惯的空旷与清静。

而不是现在这样。

两三个药格打开后还没来得及推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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