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是躲不过!
扪心自问,对钟朗上次的告白,她不是不震惊。
碧维确实没有想到他是认真的,还认真了这么久。
她在想两个人到底是在什么时候阴差阳错了机会,有多少次钟朗的真心被自己当成了假意。又有多少次自己流露的真情被他忽略,以至于两人都恪守这朋友的底线,在友情和爱情的边缘徘徊。
这是粗心还是怯懦?
但无论如何,其中一个人勇敢的率先剖开了自己的真心。那就努力一次,先假设这份真心能长久一样,努力一次。
他年少失怙,自己也没有母亲,两个彼此能理解伤痛的人,也许还能走的更长久。
她约了钟朗下班吃晚饭,地点就定在钟朗喜欢的日料店。
他喜欢日料,她尊重但很难理解:又贵又吃不饱,杀人诛心。
但他是这么说的:因为日料店的包间紧凑,关上门安静,吃饭的时候窄窄的空间里,双方眼里就只有彼此,我的帅脸占据你的眼睛和脑海,这样你才更容易爱上我!
说完当然就挨了自己一顿锤。
这是不是也是被自己当成玩笑的,他的真心呢?
照例还是钟朗先到,推开门的时候,菜都上齐了,他托着下巴在沉思。
被开门声音惊醒。
“快坐快坐,等你好久啦~我还以为你反悔,不了来呢~”他笑的眉眼弯弯,但来拉碧维手腕的掌心一片濡湿。
是在紧张吗?
“抱歉抱歉,最近行动稍有不便。”
他这才看到了她的拐杖,和包成粽子的脚,吓了一大跳,“哟!怎么回事儿?脚怎么断啦,俩脚都断了?!”
这人嘴里就没什么好词儿。
三句两句解释了一下给老板送东西,遇到堵车,只能拖着崴了的脚跑,还倒霉催的扎了碎玻璃云云。
她说的平淡,他却听的着急,立着眉毛直骂你们老板该死该死。
“什么人呐,脚崴了还让人家跑,这资本家不是草芥人命嘛!”
碧维心中感动他的维护,柔声道,“他也不知道我脚崴了呀。”
“不懂怜香惜玉!”他还在哼哼唧唧。
“工作中没有性别嘛,他那怜惜的一套用在他豪门未婚妻身上就很恰当,用我这种小贫民身上就非常吓人了。”
钟朗挑眉,很惊讶的样子:“他有未婚妻?什么时候的事儿?”
碧维更惊讶,“付文怡啊,不是吗?经常来公司给我们送东西。”
“她?”他没回答,只是还一副挑眉不屑的样子,“哦...哎你为什么每次说「豪门」两个字的时候,我都觉得不是好词儿,有钱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唔,不是坏事儿,可能是因为我心胸狭窄,心生妒忌...这是我小农思想的孽根——仇富!”她笑眯眯。
看他有点闷闷不乐,碧维不逗他。
“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是不是坍塌了?开玩笑的,因为这样的家庭,离我们太远太神秘了,我佩服他们,但也畏惧他们,并且没有想法和可能成为他们,所以只能调侃他们咯~”
“你可能成为的,只要嫁——”
“——打住,我有自知之明,要再说下去就没法聊了,你...”
“我没有,我不是,我和我妈相依为命,风里来雨里去...”他看着她的笑脸,突然意识到,她在逗弄他玩笑。
钟朗定神,决定先把最重要的事情定下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把手覆盖上她的,“上次说的,做我女朋友,你答应我了吗?”
碧维心中一热,又一喜。
两个人相处的步骤有点颠倒,他们接吻过两次,但从来没有牵过手,她从来不知道男人的手这么大。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盖像粉粉的玉片,这双手如果去谈钢琴,黑白的琴键恐怕都承受不住它的华彩。
他的掌心是热的,暖的,那天搂住自己的时候,那么紧紧的,好像自己是他手里的一掬水,一捧花。
手腕也好看。
手腕!
“你手上带的什么表?”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冷下来了。
钟朗看她开始还抿嘴笑盈盈,被握住了手也不拒绝,正眼巴巴等她回答“好”。
谁知道话在这里做了个转折,忙忙的把表从手上拆下来就往她手上套,“就一仿的劳力士,我妹送我的礼物,几百块钱,你喜欢送你了。嗨!管这干嘛呀,咱先说正经事儿,你答应了没?”
碧维重重的甩开他的手。
“你和周怀年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