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相亲最终还是没去,德国那边项目出了点紧急情况,要提前回公司。
这次问题有些严重,技术团队对德国实行的规范标准不清晰,导致快要量产的项目没有通过,周怀年都提前回来,亲自下场指挥。
结果这个事,从年后二月份搞到三月份,还没完全解决。周怀年带着主力工程师和碧维,一起去了趟德国。
三月底的慕尼黑还在冬春之交。
车在慕尼黑机场到酒店的路上奔驰,除了坐在前排的工程师小丁,在17个小时的飞机之后,还有精力兴奋地给女朋友排视频、照片,坐后座的两人均到一句话都懒得说。
碧维扭头看身边的周怀年,他也在看窗外,不知道想什么。透过车窗,看到很多骑自行车的年轻人,穿黑色或灰色的薄薄羽绒服,带毛线帽,脸上洋溢着松弛笑意。
钱应谦说他硕士在德国念,是在慕尼黑吗?窗外的景色,有让他回想起飞扬恣意的学生时代了吗?
天上没有太阳,整个城市显得一片暗沉沉,马路宽而洁净,道路两边有很多,应该年代久远的多尖顶建筑。
顶尖被漆成红色或绿色,外墙贴珍珠白、黄或灰色瓷砖,也有些用石灰粉得雪白,甚至还有裸露出砖木原本的橘红色,更显得古朴可爱。这些建筑都开满了一个个小小的窗户,隆重又神秘。
碧维总觉得每一扇窗户后面,都有一个穿着骑士装的男人,或穿巴划利亚服装的淑女,在向下凝视。
车开了四五十分中,在酒店停下。
这是一栋传统白色欧式建筑,在著名老城区玛利亚广场边上,走在大堂鹅黄和白色大块交织地毯上,行李箱轮被淹没在长长地毯绒中,推起来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
前台小哥是个典型德国帅哥:褐色头发、蓝眼睛、窄脸高个,西方人线条利落尖锐,即使微笑都有疏离感。
小丁抢在大家前面,对服务生秀别别扭扭德语,“古藤他克。”
小哥笑着点头,“Guten Tag! ”
小丁还在翻他的《德语日常100句》,碧维忍无可忍,这种在市中心的酒店前台,接触大部分都是全世界游客,十之八九都会流利英文。
她给了小丁一个爱的毛栗,轻轻把他推开,用英语帮大家办了入住。
除了刚毕业没多久,和子姮去过次泰国,碧维还没有国外旅行经验,但十几个小时的旅途疲惫,已经让人没有心思欣赏异国风情。
碧维倒进柔软大床,再睁眼,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七点多,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两个来自小丁,五点多打的,一个来自周怀年,时间是五分钟之前。
碧维先回老板电话,只响一声,那边就接了,周怀年的声音透过异国电波传来,清晰低沉,“刚醒?出去吃晚饭吗,大堂等你?”
“小丁他们...”
“早出去了,就剩你了,下来吧。”周怀年似乎笑了一下,听着不真切,顿了顿,又补充,“多穿点衣服,晚上冷。”
碧维匆匆套件姜黄色羽绒服,跑到大厅,周怀年正坐在大堂休息椅上等,看她过来,站起身。
周怀年的身高即使在西方人中,也显优越,看着慌慌张张跑过来的女孩,嘴边笑意微噙,平时肃目的五官如春风化雨,温和明朗。他身上穿了件快到膝的黑色呢大衣,灰色半高领毛衣,下面是灰色羊毛西裤,黑色休闲皮鞋,风度翩翩。
有两个办好入住的高鼻深目欧洲女孩,走过他身边,行李箱推极慢,一边互相小声议论,一边频频转头看他,
靓仔!靓出国门啦!
碧维在心里轻轻打了个口哨。
周怀年走在她身侧,推开酒店大门。
唔,好冷!
从暖气满满的屋内走到室外,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
碧维莫名想起《权利的游戏》第一集的剧名——凛冬将至。
那部剧开篇就是呼啸的寒风,看着冰冷刺骨,和此刻情境倒是相符。然后是史塔克家族的孩子发现冰原狼,狼崽子渐渐长大,所有人的命运也徐徐展开。
她从第一季追到第七季,别人看阴谋诡谲、征伐征战、爱情亲情友情甚至主仆情,她的关注点,奇特的在那几只圆滚滚的狼崽子身上,为它笑为它们急,一路从淑女哭到毛毛狗...
周怀年这头狼王,以前是不是也像个小狼崽一样,脆弱、瑟缩?她为自己的脑洞默默发笑。
慕尼黑现在可不是凛冬降至,是暮冬初春,马上这寒风就会驱散,大地回暖,希望一切和这气候一样,能尽快暖和起来,柳暗花明。
十几分钟就步行到一家餐厅,很小一个拱形门面,两边是大理石柱,推门进去别有洞天——面积颇大。
楼层很高,横梁是褐色粗木,裸露在外,一个个圆球状灯挂在上面,散发柔和的光。餐厅里用石柱和厚厚的墙分隔成两个区域,门洞是椭圆形,墙腰高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