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思看了一眼曹国公,这一路套话下来,他可以肯定要么曹国公确实不知巫灵族内情,要么就是故意隐瞒。
但看他的神色,不知内情恐怕更像
“父亲,有人来看你了,西平王的次子,还记得吗?如今是燕云节度使了。”曹国舅大声说道
曹国公头发已经全白,神色怔怔,眼睛也不知看向何处,就躺在靠枕上发呆,对曹国舅的置若罔闻,连眼都没眨一个。
“父亲!”曹国公又提高声音叫连一声,曹国公终于有了反应,把头转向曹国舅的方向,看了半天,他开口说道:“是老大啊!”
过了一会儿,他把头看向门口的方向,“你娘饭做好了?”
这是以为叫他吃饭呢?
曹国公叹了口气,对李从思说道:“又糊涂了,我娘都死了多少年了。”
旁边的曹国公一鞋底抽了过来,“你才糊涂了,敢这么说老子,老子战场杀敌可是以一敌十的,几次救先皇于危难。”
曹国公往旁边退几步,躲开曹国公的袭击
李从思大惊,他指了指耳朵,似是不明白为何曹国公刚刚要那么大声说话。
曹国公苦笑道:“他耳朵好使着呢,只是你不大声说话,他不搭理你!”
“父亲,别闹了,有贵客来了,这是西平王的次子,尚了公主的,还记得吗?”
曹国公神色一峻,“西平王打来了?”说话间就要起身迎敌,被曹国公一把按住了,安抚他道:”没有没有。“
好不容易安抚住曹国公,曹国舅对李从思说道:“这是又犯了……”想到刚刚挨的打,那糊涂两字还是不敢说出口。
压低声音对李从思道:“我们先走吧,这一时半会的他也清醒不了。”
李从思走进曹国公,在床榻处坐下,叫了声外祖父,没想到曹国公竟然有反应,打量他许久,疑惑道:“你谁呀?”
好似不明白为何叫他外祖父,怎么都想不通,眉头都皱成一团了
“外祖父还记得永宁公主吗?”李从思问道
“哦,永宁啊,永宁出宫了吗?”他转头对曹国舅道:“老大你去接一接,你妹子刚没,永宁伤心着呢,你接她来府里玩几天。”
他脑子糊涂了,你又不能真跟他解释,只能顺着他说:“我知道了,父亲。”
曹国公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你也别太看重权势,须知道这亲人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也不管曹国舅脸黑成什么样,又问李从思:“你知道我们家永宁,那你是谁家孩子?”
“家父西平王。”
曹国公点了点头,在众人以为他清醒时,他开口道:“西平王野心勃勃,乃当世枭雄,皇上你要拉拢也不要忘了防备。”
这话出口,曹国舅的脸色是真难看极了,他是真不应该带人来,有些事情怎么能说破
看着曹国舅尴尬的脸色,李从思说道:“舅父不用在意,外祖父说的胡话,就算是真话,家父要是知道能得外祖父一句枭雄,怕是开心的不行。”
曹国舅脸色讪讪,正在时,门外有人禀报,说是户部,刑部几位官员来访,曹国舅也想趁机邀他去前厅用茶,不想李从思却摇头,“我就不过去凑热闹了,舅父去忙吧,我和外祖父聊一会儿就过去。”
和一个糊涂人有什么可聊的,可李从思心意已决,他也劝不动,只能吩咐仆人在门外多注意着点
一时间,房间只剩下他和曹国公了:“外祖父,永宁公主很担忧您的身子,您可要快点好起来。“
“永宁来了吗?”曹国公又一次转头寻找
李从思眼眸一转,好似反应过来,继续试探道:“外祖父,我是永宁公主的驸马,你还记得我吗?”
“什么时候成亲的?我怎么给忘了呢?她都长这么大了?”曹国公用手敲着脑袋,表情很是痛苦,好似要回忆起什么。
李从思连忙握住他的手,安抚道:“外祖父,还没成亲呢,我们这不是来请示你吗?”
曹国公果然安静下来,当初他和永宁成婚的时候,曹国公还未回到汴京,恐怕在他的记忆里压根没有这段。
好歹他也算是试探出来了,曹国公果然对永宁的很是在意,只要是关于永宁的话题,他都会很快给反应。
其实糊涂也有糊涂的好处不是吗,有些事情相反糊涂人更瞒不住。
李从思伸出手,握住他干枯的手掌,对着他浑浊的眼睛说道:“外祖父,永宁遇到了一点事,需要您帮帮她,可以吗?“
曹国公愣了一下,很快便挣扎起来,叫嚷着永宁是不是病了,快去请太医,李从思见他反应这么大,只能先安抚下来。
“外祖父,永宁想问您,有没有听过巫灵族?”
曹国公挠头,很是困惑摇头,“没有。”
李从思不死心,“那外祖母呢?她知道吗?她有没有跟你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