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却被他巧妙的掩盖住,毫无破绽的与洛榠碰了杯,干了酒。
“诸位爱卿,眼看着吉时将至,这宴席便在此完结罢!”高台上的圣上大手一挥,喧闹的宴会便在此落幕。
待人群散尽,圣上这才走到慕容褚身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这宁家小女命苦,宁氏被灭门朕始终是有失察之责。宁家大义,将全部家产捐入国库,只求为小女谋一桩好亲事。”
圣上抬手示意,首领太监魏公公便将一揽子地契和银票尽数交与慕容褚:“这是宁阁老为烟儿备下的嫁妆,朕生怕旁人染指,这么多年一直由你母后保管着,如今你便替朕交还于烟儿。”
慕容褚依旧有些失神,但他还是接过了父皇递来的地契和银票。
夜已深,再晚些时辰便要耽误了入洞房的吉时,圣上和皇后临行前依旧不放心般反复叮嘱慕容褚好好待新妇。
转眼间,慕容褚已来到了婚房外,可他却迟迟没有动作。
“殿下,您可是有何心事?”
陈鹤是自幼服侍慕容褚的小厮,对自家主子一向是上心的。今日宴会主子时不时的心不在焉,也不知是否朝堂上出了大事。
“陈鹤,本王好像死了。”
“殿下,这种丧气话可不能再说了。”此言一出吓得陈鹤忙的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
“本王没开玩笑。”
陈鹤这才抬起头,自家主子眉头紧锁,似乎真的不像在开玩笑,他深思熟虑后,得出了结论。
“殿下莫要担心,一些民间传闻是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宁姑娘貌若天仙,性子又温婉,殿下定能与宁姑娘恩爱白头。”
慕容褚没心思细听陈鹤说了什么,敷衍般的点头,他的心思全然落在了回忆中。
一旁的陈鹤却是一副恍然大呼的样子,果然,自家主子肯定是去偷看民间的话本子了。
他怎么记得,二人应是在数月前便已成了婚的。他还记得,成婚后的某日午后宁如烟端来一壶参汤,而后他便不受控制的头昏脑涨,再后来……一把尖锐的匕首扎入他的胸腔。
他诧异的看向身后,他自以为柔弱的娇妻此刻却举着匕首直直插入他的心间,她那狠戾的眼神至今还历历在目。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已是在自己的寝殿内。陈鹤捧着大红婚服,督促着自己起身筹备接亲仪式了。
所以那只是场梦?
慕容褚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他的手抚上了心头,隐隐作痛,这绝不可能是一场梦。
既然不是梦,那便是真真切切所发生的事。所以说,是上天不忍自己英年早逝,给了自己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
他不合时宜的忆起宁如烟的面容,那女子长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总爱眨巴眨巴的盯着自己看,像极了一只小猫。加上父皇的千叮咛万嘱咐,慕容褚下意识便对那女子生出几分怜悯之心来,总想着待她好些。
谁曾想,这幅脸皮底下竟藏着一副如此歹毒的心!
慕容褚不悦的蹙眉,他聪明一世,论谋略朝堂之上无一人能与他相交。却不曾想最后他竟败在了那个看似无害的小猫咪手里。既是前世大意,那么今生他便要让她见识见识自己真正的手段!
此仇不报难解他心头之恨!
“殿下?殿下?”瞧这主子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陈鹤有些担忧,主子十三岁便入朝堂,至今还没有一件事让他如此担惊受怕的,这话本子是有点能耐在里头的啊,难道主子看的是武大郎和潘金莲?
“在门外守着。”慕容褚这会整理完思绪,准备着进去会会这个女子,重活一世,他不会再轻易落入她的陷阱之中。
“好勒,大郎…...咳,殿下。”
大郎是哪位?慕容褚不明所以的瞪了陈鹤一眼,当下亦没心思同他计较。
成功接收咨讯的陈鹤点点头,看来主子看的就是武大郎。日后得想个法子开解开解他才是。
大门被轻轻的推开,慕容褚走到宁如烟的面前停下,他不紧不慢的提起桌上的玉如意,来到宁如烟的跟前。望着这个上辈子这个杀死自己的凶手,他心中五味杂陈。
宁如烟从红帕的缝隙中望到了慕容褚那挺拔的身姿,先前堆积在心头的愧疚失控般一涌而上,霎那间让她无法自持。
情绪激动的她竟一时间忘了婚嫁礼仪,宁如烟一把掀了红盖头,在慕容褚错愕的目光下扑入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