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一道吧。” 而后转而去问仙桃:“姑娘可是读过汉朝王昭君为平干戈只身嫁单于的故事?”仙桃轻轻点头。“女儿家听这样的曲子想必更易伤怀”,陈挽说着接过她手上那本手抄“指谱”本,翻看了起来:“原来妹妹平常也偷看南曲。”春生瞪了仙桃一眼,而小七本来欲想抢回自己的抄本,此时也不敢吱声。
说话间隙,台上已是奏了大谱结束。天色将晚,陈挽说要上酒家请大伙吃饭,仙桃和小七便借故离开,本来也是个托辞彼此知道,陈挽便也没有坚持。
回家饭毕,小七上门和仙桃说话:“哎呀我那抄本呢?”仙桃摸摸看身旁身后,只抽出刚那条银红汗巾,小七扔出那把空白扇面的纸扇,其他都没得了。仙桃故作无意地说:“许是在那个陈挽手里了,在那儿也没事的,兄长看来与他交好,让他拿回来便是了。”
小七则不依:“那不行,那也不是我抄的,是借的典衣坊秀云的。”仙桃无奈,想说立夏了日头较长,此时再走一趟酒家拿回来便也不晚。
此时刺桐花一阵阵开败,路上满是落红,而芒果花鹅黄新蕊乍上,一路隐约清香。百千堂去往码头酒家的路仙桃也走过多次,而此时的心中和往日不同,忐忑得如同千百只银碟振翅,又欣喜得犹如乡野下拾得万年一花开,脚步也开阔得北良山都被推开而万重溪倾泻一般。定神看看周围,却又和往日一样,熙攘人潮渐退,黄发小儿被白发老翁唤回家,码头上的工人也一排排地要回家休息。
刚到酒家台阶下,就见到春生和陈挽正跨过门槛,许是喝了一些酒,那陈挽踏石阶上时无心踩空了一阶,春生随手去扶他,而他下意思推开,力道反过来把自己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在仙桃肩上。仙桃慌忙躲开。
见此,陈挽倒是开口了:“你怎么,我们申时才见,还借了汗巾给你,我这一不小心没踩稳,你倒是着急闪开想看我摔了啊。”春生赶忙上前接话:“诶你这,才几杯就喝成这样,吾妹女儿家,你总不能让人接着你吧。”然后赶紧问春桃:“你怎么来了。”仙桃没回话,向着陈挽说:“我故意不故意看你摔无所谓,你一大男人怎么自己站都没站稳呢。我抄本呢?”陈挽晃悠悠地说:“怎么?觉得自己是一个女的,就以为自己没力道接不住人哪,哪找人能一辈子护着你的?”春生听了倒是着急了:“你说的什么话,自古女子便是要由男子来保护的。”见仙桃有些愠气,陈挽说道:“抄本我让我下人带回去了,以后要是你喜欢,我给你带了些别的来看。”小七此时憋不住了,也向着陈挽说:“那抄本是我的!”陈挽倒是没在意,“没事,我带了给你们谁都行。”
陈家的小厮来接了他回去。于是春生便和仙桃、小七一起回百千堂了。路上仙桃问:“兄长,你说你们郊游认识的,你还帮了他一个大忙?得是什么忙?你以往也没怎么认识这般……”一时间形容不出来,小七倒是接上话了:“这般才情灵性但又潇洒不羁的人。”说话意识到好像不是很妥当,小七自己快快地往前先走了。仙桃接着说:“哪是潇洒不羁,我看是粗鲁无礼才是。”春生转头大笑也不回话。仙桃接着问:“不过兄长,你帮的是他什么忙?他非得这般答谢你。”
春生收住了笑,缓缓又很坚定地说道:“我帮他打架了,我们一起打赢了。”
仙桃觉得此时春生好像不是以往一起逃学下河的兄长了,此时好像变得和阿爷阿叔他们一般了。
而此时林良和妻子晚膳后一齐在院中端坐赏月,卓氏月下瞥见石墩旁似乎新长出一丛什么,慢慢踱步到近处,见是叶如韭菜花色淡紫的风雨兰。卓氏唤林良来看,说道:\"你日常自诩堪舆断案深了的,你来说说,这可是什么吉兆祥瑞?“
林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心想,花开自是好征兆,但是风雨兰苦楚单薄,怕是行路艰险,必得修行啊……